“咳咳咳……”
那青玄魈咳嗽几声,下身依旧在往外渗出暗绿色的血液,看着犹为可怖。
北冥离依旧垂头俯视着他,犹如上位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只抬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告诉你?”他仰头,忽地朝天大笑起来,“你求我啊!你求……啊啊啊啊啊!!”
他第二遍话还未说完,就猛地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痛叫声。
季清鸢抬眼,便见北冥离那龙纹勾线长靴正踏在那青玄魈族黑袍人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碾了碾。
他看着动作不重,用力不多,可指骨断裂的咔擦声和那青玄魈族黑袍人的痛叫声却几乎响彻天际。
北冥离一张脸俊若桃花飞雪,眸似泠泠春水,此刻身上却带着说不出的威压,满身凛冽,如出鞘的宝剑,锋利得叫人不敢直视一眼。
五指俱断,他才不紧不慢地将踏在那青玄魈手上的脚收了回来:“不说,便上路吧。”
他可没那么多耐心,誓死不从,那便杀了。
“你……”
那青玄魈看出他眼里杀意不似作假,忽地咬牙,暴喝一声,可还未等他起身反击,玄金扇便先到了他脖子处。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痛苦挣扎间,血液留的越来越快,自划破的血管处流出。
他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恨,北冥离没兴趣欣赏他的仇恨,知他必死,便打算离开。
却不想他刚打算转身,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有些自暴自弃的冷笑声。
“呵呵……”
季清鸢心里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便见那青玄魈忽地用尽最后的力气,抬手一掌朝自己的额心打去。
“嘭——”
好似膨胀到极致的气球嘭地一声短促而快速地炸开,在耳膜处重重敲击。
北冥离抬手遮住脸,宽大的袖子一扬,便挡住了那些炸开的血肉。
粘糊又腥臭的暗绿色血液溅的四处都是,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又臭又腥。
北冥离这龟毛性子能受得了这个?
季清鸢抬眸,果不其然见北冥离眉头拧的厉害,看见她瞧过来,甩了甩广袖,道:“小娘子,进去吧。”
季清鸢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见他面色如常,才迈步走了进去。
她以为那青玄魈族自爆是为了向北冥离报仇留点折磨,没想到北冥离此刻看上去一点儿事都没有,莫非是她想错了?
她晃了晃脑袋,便走了进去。
始祖龙冢极为宽阔,流光紫水晶供桌上摆着漆金乌木制的牌位,上头还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面目俊秀的男子,黄袍金冠,唇边笑容带着几分痞气,与北冥离有几分相似。
地上铺着水晶珍珠,墙上挂着千年不熄的茌油灯,下头摆着数不清的贡品,但季清鸢记得北冥离说过的始祖龙冢灵前贡品出不了龙冢这句话,对这些宝物没多看几眼,便转过头去问北冥离:“烛阴骨在何处?”
她刚刚转过头,便见北冥离不知何时倚在石壁边,身子微弯,脸色带着几分少见的苍白。
季清鸢心中骇然,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
北冥离向来强大,好似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败他,叫他为之慌张或者露怯。
季清鸢也从未看见过北冥离如此虚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