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鸢被北冥离拉着往里走,甬道两边不知是什么制的灯油,暗火不熄,将两人的影子倒映得极长,一闪一闪间,叫人看得头脑发晕。
季清鸢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好似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她扯了扯北冥离的袖子,小声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北冥离停了下来,低头看她:“身子不适?”
“不是。”她要了咬嘴唇,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她看着心神不宁的,北冥离握紧她冰凉的手,温暖的大手将温度传递给她,叫人既有安全感,他道:“有本尊在,不必忧心。”
大抵是由着北冥离在的缘故,二人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甬道尽头,是一座硕大的黑龙雕像,周围堆着一箱箱半开的金银财宝,那雕像位于正中,鳞片黑亮光滑,龙须飘扬,栩栩如生。
北冥离松开她的手,上前几步,将五指放在那黑龙头上。
他五指一落,霎时间好似尘封已久的厚重石门龟裂开丝丝缕缕的裂痕。
北冥离放下手来。
“轰——”
黑龙雕像从中间开裂,缓缓向后翻转,露出一间大殿,闪闪金光自那透出来。
始祖龙冢,魔龙始祖的葬骨之地,就在此处。
风带起北冥离的衣袍,季清鸢看见站在黑龙雕像前的北冥离侧身回头,紫色长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侧头看她,似乎想说什么,双眸却在一瞬间猛地放大。
季清鸢有些不解,耳侧却传来“唰——”的风声,好似突如其来的一阵疾风,又快又猛地将落叶都通通绞碎。
被凶兽盯上的阴冷杀意爬上后背,一寸寸攀爬,季清鸢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腰上一重,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弘——”的一声巨响,人便已落到了黑龙雕像前。
与之相反,北冥离则不知何时站在了她刚刚站着的位置,面前是数十个披着黑袍形如鬼魅的高大人影。
两方对峙,中间是被魔气轰出深坑、尘灰四溅的大坑,看不清坑底有多少人,只有几截断掉的残臂落在坑外,一滩暗绿色的液体慢慢流淌开来,空气里顿时满是尘土味和极腥的血味。
北冥离伸出的手还未落下,修长的指间缠绕着几分残余的魔气,他面色微冷,道:“青玄魈族?”
青玄魈?
万年前以邪术发迹挑起人魔战争的青玄魈一族?
季清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北冥离对面的那数十个裹在黑袍里的人看。
胸腔里的心脏依然在狂跳,生死边缘的恐惧似乎还未能平息。
刚刚若不是北冥离足够快,恐怕躺在都是化作碎尸的人就是她了。
季清鸢退了退,靠着黑龙雕像站着,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月凝剑,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月凝剑被她放在水涟漪陪鲛人蛋了。
有些缺氧的大脑缓慢运作起来。
青玄魈一族怎会留有余孽?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龙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