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为了方便治疗,白凤凰在酒店附近租了一套带院子的平房。
拎着好几袋新鲜草药的陈洛,风尘仆仆敲了敲门。
“来了!”
白凤凰刚洗完药罐,她擦了擦手,飞快跑过去打开门。
陈洛走进院子,马上把草药拿了出来。
“你用的都是刚摘的草药?”
白凤凰有些意外,她看到陈洛放进盆里的各类草药,根部的泥土还有些潮湿。
她再看向陈洛的裤腿和袖子,沾了不少泥土。
显然,这些草药不但是刚摘的,而且还是陈洛亲自去摘的。
难怪他要半天的准备时间。
白凤凰心中突然间有不好意思,当初只是在中医大赛上给了陈洛一颗丹药,没想到不到换来了陈洛的治疗,还换来了他的亲力亲为。
“我需要熬制的药物,不能用干草药。”陈洛说话间,打开水龙头,开始洗了起来。
白凤凰连忙上去帮忙,无意间,她的余光看到陈洛的手上被草药划伤了好几个地方。
虽然是小伤口,但从小就去山里面摘过草药的她很清楚,这种伤看起来小,但却是极其刺痛和痒,尤其如果摘的草药本身带有毒性的话,伤口甚至还会出现炎症。
她心中一阵歉疚,道:“你那些伤……”
“小伤,不碍事。”陈洛看了一眼手,一笑,根本没放在心上。
跟以前被师父“特训”的时候受的伤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草药清洗结束后,陈洛将草药配好,分成三个药罐煎煮。
三个药罐下的的火都很猛,最猛烈之时,甚至在院子外都能感觉到热气。
根本不像是在煎药,倒像是在炼化钢铁。
药罐下面的炉子里堆满了木炭,陈洛举着扇子不断地扇。
“我来帮你吧。”白凤凰看着陈洛一直在忙都没有休息,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煎的这些药,对扇风的要求比较高,什么时候要多扇几下加大火力,什么时候要减小扇风的频率力度,都要根据药的煎煮状况来改变。”陈洛婉转道。
言外之意便是,这活只能我来干,别人干不了。
白凤凰也是从小就学中医长大的人,她马上就理解了陈洛的意思。
好比说是煎药的时候需要注意火候。
不同的是,大部分的草药煎煮时,一般都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火候,比如说大火,中火或文火。
而像陈洛这种时而升温,时而渐温的方式,她还从未遇到过。
她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陈洛煎药扇风,看着陈洛忙到额头出汗,甚至有汗水从脖子流淌到衣领处,心中莫名微微一颤。
这个男人,不仅有情有义,而且做事认真,严谨……而且,还有些帅……
“马上就要好了,再等等。”陈洛抬头,看了白凤凰一眼。
白凤凰正在默默观察着陈洛,正被陈洛帅的有些脸红。
陈洛的突然抬头,把她吓的心头一阵小小慌乱,那一双乌黑漆亮的眼眸连忙看向药罐:“我……我不着急,按你的节奏来就好。”
陈洛一心在煎药上面,匆匆抬头也没有注意到白凤凰的异样,他低下头,继续专心扇风。
前后忙了近一个小时,草药总算是煎好了。
大多数草药煎煮之后,喝的是药水,但让白凤凰吃惊的是,陈洛煎煮出来的三分草药,全都是浓稠物,快要赶上麦芽糖的粘稠度了。
“这三份,你先把黑的服用,黄色的我待会涂到你脸上,至于这一份褐色,你让它自然冷却,然后再平均分成六份,早晚服用一次,三天服用完。”陈洛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将草药全部倾倒出来。
他用了过滤勺,浓稠的液体流下后,过滤勺上面只剩一小部分渣滓。
此时,白凤凰才明白过来,如果是用干草药,几乎不可能炼制到这样的浓稠度,而且,刚采摘的草药,药性会更好。
“接下来要开始治疗了,我需要再次跟你确认一下,多痛你都能忍吗?”陈洛认真问道。
“能!”白凤凰没有半点犹豫,同时一鼓作气,马上将那份需要提前服用的黑色浓稠药水送到嘴边。
只要能治好脸上的毒痕,不论多痛,哪怕是要受凌迟之苦,她也扛的下来。
只不过,让白凤凰没想到的是,黑色药水入口十分酸涩,她的嘴几乎都要麻了,之后蔓延到整张脸。
等草药咽入肚子之后,从喉咙到尾部,火辣辣的犹如吃了特辣火锅。
很快,白凤凰感受到药效在体内进一步迸发出来,她的血液流速在加快,经脉和穴位也几乎活力大涨。
她这才意识到,陈洛配的这一份黑色草药,不但能酸麻她的面部,还能加速她身体内部的运转。
她意识到,这药是为了接下来的治疗做的准备工作。
“开始吧!”
陈洛已经准备好了缩需要的银针,他先是在白凤凰后脑的风府穴,头顶的百会穴,前额附近的神庭穴落针。
随着银针落下,白凤凰感觉到头脑一片通透,和体内的药效形成了上下呼应的效果,仿佛瞬间完全连同,且高速转动。
那一道毒痕占据了白凤凰的近半张脸,从眼睛附近,一直往下蔓延到脖子附近。
陈洛的银针开始往毒痕附近的穴位落下,诸如阳白、承泣、迎香、地仓、大迎等穴位,一直到毒痕末端,在脖子上的天鼎穴。
银针一针一针落下的时候,白凤凰还没有任何明显的感觉。
但在银针全部扎完,一种疼痛感立即从毒痕所在的位置散开,四处蔓延开来。
仿佛一颗地雷突然爆炸了似的。
白凤凰明显感觉到了疼痛,而且疼痛在不断加剧。
最让白凤凰毫无防备的是,疼痛加剧的过程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并且,在持续,在继续加剧!
眨眼之间,她额头上的汗水冒出,甚至痛到身体颤抖了起来。
她是坐着的,那一瞬间,她甚至差点没有坐稳要摔下去。
陈洛眼疾手快扶住了白凤凰眉,眉头微微一紧:“还坚持的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