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墨尘百无聊赖,于是干脆盘膝打坐、开始修炼。
他修的是【天璇明诀】,分为上下两卷,上卷只是一轴顶尖的功法,吸纳天地灵力以此激活体内潜能,提升修为水平,而下卷作用十分逆天,可以用所有物品和神明等价交换任何东西,类似于献祭。
因为效果过于逆天,他曾因此被归为邪修,名门正派争相讨伐,成了过街老鼠,直到他成就元婴期才被正道接纳。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落西山。
墨尘缓缓睁开眼,感受到自己的修为只是增长了一丢丢,不禁有些失望。
他以为重修一遍应该进步神速,可事实是这方天地灵气稀薄,一下午的时间居然只凝聚出一缕仙气,成就凝气期一重,1V1 solo的话只能单挑一位后天境一重的小辣鸡!
“任重道远啊!”
墨尘将自己扔到床上,感慨着说道。
直到晚上墨纪都没有回来,不过他打给医院电话让云护士照顾一下墨尘的晚餐。
于是墨尘就在医院食堂里解决了晚餐,虽然味道还算可以但实在比不了家里的饭菜。
晚上十点一到,病人就要回病房里休息,门会从外面反锁。
但此时本来躺在床上打呼噜的墨尘在灯熄灭的瞬间睁开眼,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他整整一天都待在房间里,早就心痒痒想去外面逛逛了!
在仙界的时候,他曾经步入幻境,在现代社会度过了九世轮回,因此他的认知不至于和现世脱节。
但是环境终究是环境,只有用眼睛亲自去丈量,才知道天高海阔。
墨尘爬了起来,耳朵贴着门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以后径直来到了窗户旁边。
熟话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他肯定不能从正门正门出去,也就只能另辟蹊径了——比如顺着窗户下楼。
为了防止病人跳楼,除了刘医生的办公室外的每一扇窗户都架了铁栏杆。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事,手握住不锈钢栏杆直接扒开,然后拉开窗户,墨尘将头探出去张望一下,规划了大概路线就开始行动。
他先是骑着窗沿上,两手拽住墙沿,然后伸出左脚试探到了楼外墙的落脚点,停稳后小心把右脚也放上去,手也顺势从墙沿扒到窗沿上,整个人都挂在医院墙外面,看起来惊心动魄。
这里离地约五十,正常人这样挂着必然胆裂魂飞。
但墨尘能是正常人吗?
想在修仙界的时候,墨尘一天到晚都是挂在万米高空飞的,现在这点高度,只能说洒洒水啦!
深深呼吸口气,松开手整个人便自由落体运动,但当来到12楼时,双手猛地扣住窗沿。
不过墨尘没有学《龙潭虎穴》一跃而下好几层,而是晃荡几下跳到了11楼,落地以后墨尘梳理一下头发,睥睨一切的走进房间,推开房门,漫不经心走进电梯来到了一楼。
在异世界的时候,随便拎出一个三流门派,都是位于巍峨山脉之巅,隐于云雾缭绕之中。
这就造成墨尘抬头看高楼大厦的时候,有一种从城市后农村的错觉……
不过野花也有野花香!
他对于现世还是很好奇的,左盼盼,右看看,哪哪都感觉新鲜。
墨尘信步走着,顺着人流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平安县夜市浪雁街。
平安县属于市县,夜市还是相当繁华的,白墙青瓦的徽派建筑,琳琅满目的商品,卖力吆喝的市侩小贩,让往来行人流连忘返。
墨尘看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什么小葱拌豆腐、串串香、抄手、鸡汁汤包等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属实走心又走味。
墨尘狠狠咽了口唾沫,自语道:“要不把老板打晕拖走,把摊位占为己有?”
这样整个摊位的美食都是他的辣!
就在他摇摆不定、贼心不死时,一道悠悠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烧烤摊前的那位,我看你运势不错却有不祥缠身,何不卜上一卦。”
墨尘循声望去,是一个年轻且消瘦的道士,神情慵懒,身着深黑色的道袍,松松垮垮,袖口有红线点缀,腕上带着绿金迪,一副现代算命师的打扮。
“别看了,就是你。”算命师看着墨尘的方向,再次开口道。
墨尘神情惊异,如果排除碰巧遇到江湖骗子的概率,他这是遇到高手了!
深呼吸一口,墨尘如临大敌般的走去,然而几个身影迅速从他身边经过,先他一步来到算命师的摊位前。
为首的大汉有些喝醉了,大骂道:“小算命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讲这种封建的话是在破我财运吗?”
旁边的小弟提醒道:“大哥矛盾啊,这么说你不也封建吗?”
大汉怒斥道:“我没醉!”然后反手一巴掌,抽得小弟原地旋转一千零八十度,眼冒小星星坐到地上。
小弟捂着肿起的半张脸委屈巴巴,我也没说你醉了啊。但知道大汉生性暴虐,只能敢怒不敢言。
“金主别动怒,和气生财嘛。”算命师插口道,一副夷然自若的姿态。
“小赤佬,看来你已经是想把爷爷当猪宰了,既然你说我不祥缠身,就好好说道,爷不差钱。”说着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摁在桌子上,接着恶狠狠补了句,“如果胡言乱语坑蒙拐骗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青年见此,收起慵懒,认真说道;“既然金主阔绰,那我也得拿出职业态度,我叫裴宿,师从邓山裴无敌,你可以叫我裴小神仙,以后大家都可以来浪雁街找我,算命求签解梦都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除此之外测风水驱邪气抓小三价钱另算……”
裴宿的广告是越打越离谱,吃瓜的墨尘不禁感慨,真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财迷。
半晌,裴宿见众人神情像便秘一样难受,知道自己名声算是打出去了,咳嗽一声唤回大家注意,对大汉说到:“对于你的情况我浅算了一下,多饮多食多尿体重减轻对不对?”
“人到中年三高很正常。”
“头晕耳鸣疲乏无力。”
“前两天捐血过多嘛。”
“体虚冷汗萎而不举。”
“正常我这几天……”大汉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破口大骂,“你特么——”
裴宿神色如常,打断道:“当然最后一句我是开玩笑的,现在我要说的是你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腹股沟区疼痛,膝盖往上2.5寸处有淤青浮现。”
大汉骂人的嘴瞬间按了暂停键,之后舌头一扭,字正腔圆道:“不愧是大师,所言一分不差,敢问大师我得的是什么病?”
因为疼痛感不强没有立刻去看医生,又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裴宿这么说,大汉自是信了个七八分。
“不是病。”
“啊?”
“我说这不是病,岁子丑寅,弊在当初,去年清明你有没有祭祖?”
“去了。”
“有没有动土。”
“这个……”
“有没有。”
“有。”
“有没有挖到蛇窝?”
“有。”
“搞毁了?”
“对,那是因为……”
裴宿一拍桌子,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蛇窝一家虽死,你却遗落一条,它找到方圆里的黄鼠狼妖仙,施下诅咒于你,多灾多难,疫病缠身,现在只是初期,寒来暑往,便会油头肥脸,下身不遂。”
“那大师我这该……”大汉顿时心急如焚。
“咳咳——”裴宿咳嗽,大拇指和食指摩擦了几下。
大汉心神领会,从钱包里拿出一大沓钱,焦急地说:“大师,这里有大概三万块钱,您拿着还望大师提点。”
裴宿一脸理所应当地揣入怀着,嘿嘿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指点一手,明天亥时你到这里往前走三百米后右拐遇到的第一个女生是生海炉中金火命,你收为义女,可破灾渡恶。”
见大汉一副虔诚的样子,裴宿笑道:“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大汉肯定地点头。
“复述一遍。”
“明日亥时我……”大汉复述了一遍。
裴宿频频点头,说道:“行,你可以走了。”
听此大汉有些为难开口,“大师,留个电话吧。”
见裴宿皱眉,赶忙解释,“我一来怕错过缘分,二来事情解决后方便我请你吃饭。”
顿时裴宿眉开眼笑,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摆了一会见没有大顾客,裴宿就打算收摊了,但此时一阵冷风吹过,夹杂着冰冷的低语声:
“混乱诀,乱人心,道友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