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水......”路可蔫了。
加湿器运行中，坐在旁边能听到若有似无沙沙的声音。
人已经体会到什么叫体弱多病，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开朗活泼的大男孩了。
陈姚在旁边笑，想不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不适应吧？”
路可点点头，真没想到天气会这么干，喝多少水都不够。
陆陆续续的，徐海也进来了，最后一个到的是王静，也对他桌上的加湿器发出了好奇。
第一次遇到上班族带加湿器上班，还挺享受。
王静和陈姚讨论起了品牌，哪一家的比较好用，路可夹在他们中间，根本不敢发言。
直到陈姚说了一句：“总觉得这个加湿器有些眼熟。”
路可心中一惊，揣测着不会被看出来了吧？偷偷的把他挪到保温杯后面。
与时怀遇给的杯子，并在一起。
路可满脸黑线.....呃、感觉要完.....
一旁的徐海也隐蔽看了一眼，的确眼熟。
去年冬天，还摆在总裁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只不过今年换了位置。
王静并未见过，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应该某个品牌的热销款吧？造型也挺简约大气的。”
路可：“应该是吧。”
话题就此收住，不敢在往下说了，女生们已经从加湿器聊到别的地方去了，路可终于得以解脱。
围着的人散了，徐海递了个文件给路可。
“下午要开个复盘会议，到时候唐映那边的负责人也会过来，先准备一下资料，交给时总先看一下。”
路可应下，拿着资料出去，先去预约会议室。
去的路上，抽空打了个的电话，对面人的显然还没清醒。
路可：“......”
路安学：“怎么不出声？”
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发出销魂嗯哪嗯哪的声音，隔着电话十分令人想歪。
甩掉脑子的废料问，“你在干嘛呢，还没醒？”
“这不被你吵醒了吗？”路安学难得有个懒觉，开着暖气睡的贼舒服，还好他没有有起床气。
否则谁敢打扰谁死。
“你这喉咙怎么回事？昨晚吃宵夜烤串的是我吧？怎么上火还转移到你哪去了？”
路安学还叨叨：“北城这地方，有凉茶喝吗？要不然哥哥给送一壶中药凉茶再走？”
有事喝凉茶，没事也可以喝凉茶，这一观念深深植入粤海人，每一个人的DNA。
“我自己会去喝，不用你送，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终于说到正事，路安学才收起玩笑。
“下午，起来吃个东西就走了，怎么？”路安学难得正经说一句：“想一起走啊？”
电话里传来叹气声：“不用你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给我使劲造，每天玩的开开心心的，不用管那么多。”
“老实说，他的沉没成本比你大多了。”
路可暂时没想明白沉没成本的问题，电话里头继续说：“况且他长的也还行，身家也大，缺点就是个男的。”
“你说的是人话吗？换你你会愿意吗？”
不知道路安学说真的，还是开玩笑，“当然愿意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路可冷呵了一声，不说话了，电话那头仿佛知道玩笑开过，连忙道歉，认真说起一件事。
“之前，路安宁有问过我，如果有人花十个路氏海运的钱，可以让我们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甚至还要超过以前。
但是要牺牲个人的话，你愿意吗？”
路安学嗤笑一声，没有告诉路可答案，反而问他：“如果事情发生前，也这样问你，你呢阿可？愿意吗？”
刚欲推开门的手顿住，路可也问自己他会愿意吗？
会有不同的答案吗？
这一切都没法回溯过去，没人能知道。
路可停下动作，双方都沉默好几秒，手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
路安学自上而下睥睨丢在床单上的手机，扣扣子。
开着扩音的电话，安静如一潭死水。
一声叹息，如风拂过平静的水面，卷起涟漪。
路安学说：“我跟她说拿我命都可以，但这对你不同阿可。
我、大哥还有我爸他们，希望你能做自己，事情不能强算在你身上，怎么选都没人怪你，大伯他们不能，路安宁更不能。”
一番话说的有些调动情绪，路可不自觉点头：“嗯。”
“哟呵~这喉咙，真不用我送凉茶呀？”路安学哄他。
路可注意力分散了点，不自在的吸吸鼻子，干的难受，疼痛重了几分，有皴裂的感觉。
舌尖抵着内里的虎牙哼哼，“又不是小孩子。”
那边的笑意明显，不赞同的反驳，“你不是谁是啊？我们家最小就是你了，刚毕业的小屁孩儿。”
这些人，一个个的总说总逗人，没一人能好好说话的。
路可不服，“怎么说我也是大学毕业的男大学生！”
情急之下，还说了两句粤海话：“肉紧皮痒，我叫婶婶炒竹笋给你吃！”
“不说了，你自己去机场吧。”
“你看你看，还敢跟我妈告状，小孩才找家长撑腰，我就不需要，因为我根本就不怕哈哈哈。”
“哦，那我跟大哥说。”
“你敢！”
路可语气幽幽的搬出路安礼，嘴炮能抵一条街的师奶又怎样。
总有人能治他，大哥就是能治他的那一个，亲爸妈不敢下狠手，哥哥可不客气。
“不准说，我这马上赶飞机回去了，再见面的时候没准都过年了。”
路可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过年的时候你们回来吗？”
“当然回，我爸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好了先这样，我真得出门了，回头联系。”
电话挂断，心中的温暖也断了，打个电话搞出戒断反应来了。
路可收收心忙手头上的事情，听秘书室的人说，惯例复盘后会有一个庆功宴，正是忙碌的时候。
上次正好因为唐一如的事情闹了不愉快，这次路可看见权当她和时怀遇两个人是空气。
兢兢业业办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结束了好过一个美好的元旦假期。
只是理想和现实不同，会议结束这位唐小姐又跟路可约时间。
路可被气场强硬的唐一如搞的有些心虚，最终昧着良心：“时总的假期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不好意思唐小姐。”
哪知这次与上次的态度不同，竟冷着嘴角嘲讽：“又有安排？可真是个大忙人。”
时怀遇从唐一如的身后过来，路可借机脱身，免于修罗场乱杀到自己身上。
路可看着他走过来，就让时怀遇自己应付好了，连忙找借口回秘书室。
本以为避免了殃及鱼池，想不到竟然在二十一楼，秘书前台旁的沙发上，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路可惊讶的走过去：“张、张管家。”
本来想叫张叔的，但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气质温婉的女生，不好暴露二人相熟。
那女生穿了件雪白的毛呢大衣，版型立体有型，熨烫的一丝褶皱也没有，不同于唐一如的大波浪，她留着最简单的黑长直。
配上内里的淡蓝色长裙，更突显了她文雅的气质。
路可悄悄打量的目光被发现，她并未露出尴尬的表情，放下暖手的被子。
非常有礼貌的点头微笑，朝路可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舒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