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弯起眼眸轻笑。
她娇俏地朝着郁兰瓷眨了眨眼睛:“我刚才自己逛时看中的也是这款。”
母女俩说笑着尽情挑选。
Vorfreude不仅包的设计符合她们两人的喜好,服饰鞋帽方面也是。
于是她们噼里啪啦指了几身衣服,闻宿让柜姐将合适的尺码送来,让她俩慢慢在贵宾室的更衣间里一套一套地试穿。
最终。
郁兰瓷再一次挥金如土。
她薅着闻宿将最贵的那件免了单,送给黎枝作为见面礼,剩下的自己付了款
毕竟这里不允许消费者刷丈夫的卡。
这条规则专为祁鹤卿定制。
针对性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无论怎样郁兰瓷都买爽了,根本没有被乔莫雅和江芷悠的插曲影响心情。
两人欢声笑语着离开贵宾室。
正准备回家,抬眸却见一道鹤骨松姿般的身影,长身立于专柜店内。
祁鹤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气质清冷,端着矜贵疏离的仪态,在Vorfreude的专柜店里逛着。
骨节清晰有力的手指时而挑起店内的女士丝巾,或是拿起一只包,倒真像是要在这里买点什么东西似的。
但柜姐都知道闻宿的规矩。
不接待男顾客,不刷男人的卡。
这条规矩原本类似于
祁鹤卿和狗不得入内。
可事实上。
根本就没有哪个柜姐敢阻拦这位大佬。
哪怕是闻宿亲自拦,只要郁兰瓷骂他,他也得不情不愿地把人放进来。
今天也是如此。
见闻宿将郁兰瓷和黎枝从贵宾室里送出来,柜姐一脸为难:“闻总”
看见祁鹤卿又跑来他店里。
闻宿晦气极了。
祁鹤卿疏淡地掀起眼皮,静默地看了闻宿一眼,未有情绪,随后便敛回视线,看向妻女时温润似玉:“逛完了?”
“咦?”郁兰瓷眨眼,“你怎么来啦?”
祁鹤卿将手里的丝巾放回去,迈开长腿迎向郁兰瓷,轻笑:“来接你们。”
郁兰瓷凑到祁鹤卿面前,鼻尖耸动。
随后扭头,神秘兮兮地跟黎枝说起悄悄话:“宝贝,你闻到了吗?”
黎枝几乎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她重重点头:“闻到了,好重好浓。”
郁兰瓷颇为嫌弃地用手在自己的鼻尖前扇了两下:“我就说嘛,真的有醋味儿。”
黎枝笑得忍不住肩膀颤抖。
闻宿白眼翻上天,心道这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良心。
亏他刚才又是给免单又是打折。
现在还要看他们一家三口甜甜蜜蜜。
有人来接,又是逛得最后一家店,于是郁兰瓷便没有将东西再暂存,直接让柜姐现场包装好,祁鹤卿极为自然地伸手接过。
他看向闻宿:“辛苦照顾我太太,还有女儿。改天有空来我府上喝茶。”
闻宿:“”
行行行行!谁不知道那是你太太啊!
他嫌弃地瞥了眼祁鹤卿,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件外套,和他养的紫毛鹦鹉。
闻宿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当冤大头。
他嫌弃地瞥向祁鹤卿,凉声道:“乔莫雅的医药费,我先让店里替阿瓷垫了,但到时候你可得报销给我!”
“什么医药费?”祁鹤卿看向郁兰瓷。
郁兰瓷有几分心虚地躲开视线,状若转移注意力地捋着耳鬓碎发,别开脸。
随后语速飞快口齿不清地糊弄道:“乔莫雅刚在我面前撒泼还欺负枝枝我没忍住就把她的脑袋给砸破了。”
虽然郁兰瓷的语速很快。
明显没想让祁鹤卿听清。
但祁鹤卿还是快速整理出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他蹙眉:“打就打了。”
郁兰瓷惊诧地扭头看向祁鹤卿。
像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而不是给她一声无奈叹息。
毕竟祁鹤卿向来情绪极度稳定。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每次听见郁兰瓷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他都会紧蹙双眉,像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显然他也已经越来越习惯自家太太的脾性了,早就不觉这算什么大事。
而今天这件事。
听起来,错绝不在他太太身上。
于是祁鹤卿语调凉淡:“不是她先对你撒泼又欺负枝枝的?打了又何妨?”
江家所行之事本就可恶。
当她活该。
方才还心虚的郁兰瓷,下一秒就骄矜地翘起尾巴:“就是!肯定是她活该啊!我出手都轻了!而且救护车还是我喊的呢!”
祁鹤卿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下。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郁兰瓷,显然刚才没想到还能严重到需要救护车。
于是,最后,还是给了声无奈叹息。
不过祁鹤卿并未责备。
他也清楚妻子在女儿面前脾性已经收敛很多了,能气到她当着枝枝的面就直接把乔莫雅的脑袋给砸破,必然是对方足够过分。
祁鹤卿抬眼看向闻宿:“我太太闯的祸自然我来收,到时我会找人联系你。”
闻宿嗯哼一声就再懒得理。
祁鹤卿拎着大包小包,带着郁兰瓷和黎枝离开苍穹里,径直开车回家。
闻宿懒洋洋地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
他心慵意懒地向后一倚,靠着自己店里的展示柜,抬手找来柜姐。
柜姐毕恭毕敬的:“闻总?”
闻宿漫不经心地偏头瞥向她:“今天来店里的那两个女的,以后不必再接待了。”
柜姐点头:“明白。”
这京都港城谁不知道他们Vorfreude的闻总年轻时就痴慕那位郁小姐。
如今江芷悠和乔莫雅把她给惹了。
再想来买他家的东西,那必然是不可能了。
而与此同时,江家也兵荒马乱。
听闻老婆被人在商场里砸破了头,江华霖连忙坐飞机赶到京都。
乔莫雅在医院缝了好几针。
那钻石手表在她额头上砸了个坑,还打了破伤风,大概率要留疤。
江芷悠梨花带雨地落着泪:“妈妈,黎枝和她妈妈真是太过分了”
乔莫雅也对黎枝彻底失望透顶。
她真是没有想到,哪怕并非亲生,也好歹是她养了二十四年的姑娘,离家之后竟然至于到对她下手的地步。
“报警。”乔莫雅眼神坚毅。
她坐在病床上,还要留院观察是否脑震荡,额头上的纱布至今都在渗血:“这里可是京都!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乔莫雅根本没听说过什么郁家。
但据她今天在店里观察,恐怕那什么主理人是黎枝她亲妈的姘头,所以那母女俩才敢仗势对她这么嚣张。
这口气,乔莫雅咽不下。
她说着便要拿起手机,想跟警察好好说明一下今天的当街砸人事件。
但江芷悠却慌忙将她摁住:“妈妈!不可以报警!千万不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