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月很烦。
她看也不看那杯端上来的酒水，一指将其扫倒。
混着血丝的酒液淌过桌面，最后嗒嗒，泡成黑红的眼球从里面弹了出来。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的试探了。
自古明月赶走那个墨镜鬼后，顺着殇十二的记忆进了一个小道消息爆炸的酒馆。
然后，她就被千奇百怪的定位器黏上了，什么鬼都来给她贴一个。
就像这杯酒，眼球里也藏着一个定位器。
只要被鬼吞食下去，往后永远都会被其代表的势力骚扰。
眼前这个嘈杂的酒馆里，大多是附近的熟客。
他们旁观新来的客人被挑衅，笑得前俯后仰。
酒水滴答流了一地，送酒小侍神色不变，俯身打扫干净后很快又送上同样的酒水。
“先生请慢用。”
男鬼双手奉盏，作低眉顺眼。
透明酒盏装着满满的红色液体，最底下沉着眼球，随着酒水轻晃，眼球缓慢转动。
古明月没有接，反倒伸长指甲往酒盏里面一戳，扬手将软烂的眼球甩到了对面。
“哈哈，看他像个娘们。”
几个男鬼笑得最猖狂，见眼球袭来也不慌乱，推着满头黑毛的鬼上前。
黑毛鬼迅速伸长脖子，嘴巴一张。
鬼气裹挟着眼球撞入一片混沌的大嘴，在里面不断碰撞。
！
果然不是个软蛋。
黑毛鬼修的吞食天赋，此刻嘴巴被打的生疼，但他硬要装出轻松的样子。
一息间，费了八成力才抹掉眼球上的鬼气。
于是其余酒客只看到，接住眼球的鬼闭眼享受地抿了好几下，头偏向旁边，吐出颗细籽状的定位器。
“有点面，不够新鲜。”他点评道。
···
知道他底细的同伴斜他眼，跟着死装。
“现在落到鬼域的羊少了，没多少新鲜货给你吃。更别说上面也抢这玩意···”
咚~
酒盏与桌面碰撞，打断了他们的自言自语。
不远处，角落里的四方桌上，一个骰子落入杯中。
金发碧眼的女鬼饶有兴致问道：
“你猜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猜不到。可能会打死那几个？”眼窝两个黑洞的男鬼抚摸着怀里的猫，不在意道：“或者把酒馆掀了。”
话音未落，红色酒液飞出，化成一连串血珠子。
古明月在某鬼的旁白声中，挥掌击出。
她不放狠话，直接动手。
接过招的黑毛鬼吓得眼瞳骤缩，狂吼一声，释放出所有鬼气阻拦，然后不顾脸面跳桌而逃。
剩下几鬼只来得及说一句，有必要吗。
嗬~
快逃——
门就在眼前，黑毛鬼却看到了红色。
古明月拍出去的血珠子跟长了眼睛似的，划过一道道弧线，精准穿喉而过。
灯光迷离，猖狂不再，几个高大的身影僵硬着倒在地上，撞翻不少桌椅。
酒馆还是那么嘈杂，只是平添几具尸首。
有鬼看了眼脚下的鬼尸，挪了椅子转过身，继续畅谈。
角落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女鬼撑着下巴，“决，你可是老板啊。这么紧张的时候置身事外，到时候修修补补又来找我要钱？”
“先说一句，我已经是个穷光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