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聊多久，化妆品工厂的陈主管连滚带爬跑了出来，他一点体面都没有，对着警车大哭大闹。
“巡察官大人，我们厂长被杀了！”
声如惊雷，劈的在场所有人脑瓜子嗡嗡作响。
原来陈主管从门卫那里知道几人上交的合同后，立马跑去找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然后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门缝流到了他脚下。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吱呀一声
叠到天花板的鬼尸薄片飘了一张下来，轻薄透亮，比上等的鲛纱还轻盈。
鬼域三百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传闻中的十八层地狱。
！！！
于是，季澈几人被强制圈回了厂里，殇十二让新鬼小弟和陈主管看住他们。
他单独去了命案现场。
陈主管被凶残的杀鬼手段吓得魂不守舍，他严重怀疑，目前工作无法保障他的鬼身安全。
他也要辞职，他要去城区工作。
安静的看守室里，人鬼面面相觑。
段月魂后怕的来了一句：“季道友，你确定你认识的是一只幽魅？”
···
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季澈人早就傻了，他呆呆的半晌才回了一句：
“我不知道。”
“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和小月无关。”
小月看起来就是一只弱小的幽魅啊，如果她凶残，应该早就杀了他。
所以，她是无辜的！
季澈瞬间理直气壮，问陈主管“小月现在在哪？”
陈主管一副恹恹的样子，好半天才掀起眼皮“什么小月？”
季澈咆哮：“和我一起进厂的小月！”
~
陈主管深吸一口气，拖着有些发软的腿去问门卫。
好半天，他终于回来，丢下一句。
“你是一个人进厂的，厂里没有叫小月的新鬼。”
······
一句话让人哑口无言。
张双不忍心的摇摇头，哎，男人这一辈子总要为喜欢漂亮女人，不，女鬼而买单。
砰砰，季澈开始捶墙。
一切不对劲清晰的展开在他眼前，他的脑子突然拥有了上帝视角。
从招工大厅到辞职合同的一幕幕，如电影般慢速播放。
啪，他点击暂停。
宿舍走廊里，女鬼幽深的瞳孔深处，是戏谑，是阴冷。
那是她第一次抛下陷阱，诱惑的说：我帮你忙，你助我修行。
！多么明显的鬼魅契约啊，他当时满脑子只有各种涩涩，双，那个修行。
如果能时光倒退，他想给当时的自己来一张正面断情绝爱反面清心寡欲符咒。
然后是不久之前，女鬼甚至都没伪装，只是本来的容貌给她加上柔弱buff，她第二次抛出陷阱，要他记得。
这是女鬼在完善契约。
季澈完美把老师的讲述结合了实际，得出一个巨大的愚蠢。
想到答应小月的事，他又惊又怒，悔不当初。
两次啊，那鬼给了他两次机会，他愣是傻乎乎钻了进去，非要和她定下契约。
这下好了，契约由她掌控，等于他随时奉上小命。
啊！
季澈一个土拨鼠尖叫，忽然觉得人生没有了希望，修行也失去了作用。
他低下了高贵的头。
棕色碎发被手指揪成了一捋一捋，像只无家可归的阿拉斯加。
没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因为不身处其中，一切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