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见张素玲两口子从警局出来,连忙迎上去,“妈妈,怎么样了?姐姐答应了吗?”
张素玲一副傲气的姿态,“这可由不得她,不过她还算识相,已经把字签了。”
“姐姐真的同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温锦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你自己看吧!”张素玲笑着把协议书递给她。
温晴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看了看,上面果真签了温锦的名字,还摁了手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发誓,这是她见过最好的两个字,和漂亮的手印。
温晴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下面还有一份协议书。
“这个是什么?”
话问出口,温晴就注意到‘股权转赠’四个大字,她脸色一变,抬头看向温南山,“爸爸把股权给姐姐了?”
温南山一脸无奈,“不把股权给她,她就不签字,我也只能先依着她。”
“可是这样的话,爸爸名下的股权就不多了。”温晴双手捏紧,温锦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想捞一笔,只怕她有这个命要,没那个命话。
“放心吧。”温南山道,“温锦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况且她马上就要被判刑了,这个股权给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等过段时间我想办法收回来就是了。”
温晴笑笑,没说话。
“晴晴,你还进去吗?”张素玲问道。
温晴懂事的说道,“姐姐这会心情肯定不好,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她说我是找她炫耀。”
她得让温锦缓一缓,等她明天心情好一点了,她再来添把火刺激一下,那才叫过瘾。
“不去就不去,咱们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好!”
……
温锦在审讯室里发了会呆,又被带到那个几平米,又脏又臭的小黑屋里,这里是温晴特地托关系为她安排的。
地方小,挨着厕所边上,都是蚊子苍蝇,晚上还有老鼠穿来穿去。
已经过了中午,看样子又是没有饭吃的一天。
温锦蜷缩在椅子上,头有点发晕,从昨天到现在,傅棱琛不可能还没有醒,他是不是也认为是她下的毒?
想着想着,温锦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梦见自己小时候,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每天总有干不完的活,忙忙碌碌的小身影,在打骂和饥饿中顽强的生存。
为了得到养父母的疼爱,她拼命的干活,怯懦的讨好,然,最终还是没逃过被卖掉的命运。
小小的她以为第二任养父母会是她的救赎,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从开始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一无所有,她终究还是一个人。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温锦在脚步声中悠悠转醒,醒来后才发现,泪水打湿了手背。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背着光,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即便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温锦也一眼认出是傅棱琛。
她恍惚了一瞬,以为是自己还在梦里。
‘啪——’的一声,头顶的灯泡突然亮了起来,两个人瞬间看清了彼此的脸。
两张同样憔悴的脸。
温锦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刺眼的光线,下意识的抬手当在眼前。
等她缓解了一下,手拿下来的时候,傅棱琛已经来到她面前。
她起身,看着面色憔悴的男人,干渴的唇瓣动了动,“你、怎么样?”
因为滴水未进,她的嗓音干哑。
傅棱琛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温锦脸上变得更白,更难看,感觉身体一下子坠入了冰窖中,全身陷入冰冷中,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果然,他也认为是她下的毒。
见她不说话,傅棱琛怒上心头,大手狠狠地掐着她的下颔,咬着牙关道,“你是有多恨我,要这样置我于死地?”
温锦感觉下颔骨要被他捏碎了,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或多或少也有委屈,有失望。
哪怕他不是那么笃定的语气,问一句‘是不是你下的毒’,她也没那么失望,难过。
这是她最信任,最深爱的男人啊!
温锦几次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都被哽咽在喉咙里。
傅棱琛看着她眼眶的里泪,胸口像是被重重砸了一拳,胸口越痛,心里就越恨,手上的力气重了重,“就因为我要对付时宴,所以你不惜让我死?”
“不,我没有下毒。”温锦拼命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砸在他手背的青筋上。
烫热的温度在肌肤上晕开,却难以温热傅棱琛冷凉的心,“那你告诉我,你药里的乙二醇是哪来的?”
他目光紧紧的凝着她,似是不想错过她眼底的任何情绪。
温锦看着他,向他承诺,“不管是哪来的,我都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傅棱琛冷笑,“你以为你还能从这里走出去?”
温锦的心一沉再沉,“你总要给我一个替自己申辩的机会。”
“我给你机会、”傅棱琛向她靠近了些,隔着一拳的距离,他凝着她,“你珍惜过吗?”
温锦唇瓣翕动一番,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没想到他会那么、那么在意那次的欺骗,以至于对之后的事也耿耿于怀。
傅棱琛不喜欢她的沉默,气急之下,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温锦,你到底有没有心?”
温锦痛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里都是委屈,“那你有吗?连张婶都愿意相信我,唯独你不信!”
傅棱琛脸色突然陡沉,看着她的眼神似利剑一样,“我曾经相信过你,可你做了什么?”
“所以你就用一次错误判我死刑吗?”
傅棱琛受不了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那一滴滴眼泪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他胸口,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缴械投降。
但是不折磨她,缠绕在心底怒气又无处发泄。
像是要泄气一般,傅棱琛低头重重地咬在她脖颈上,贴着她耳,咬牙道,“我真想杀了你。”
他推开她,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小屋。
温锦趔趄的跌坐在椅子上,头晕的厉害,这时外面传来景东焦急呼唤傅棱琛的声音。
“傅总,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