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做错了事情,怎么会进监狱。”迟母复杂的看着她,迟欣欣进监狱,就一定是她做错了事情,法律不会冤枉人,她虽然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可她一定是做错了。
“我做错什么了?!”迟欣欣死死的盯着她:“错的明明是你们!”
“你们既然收养了我,为什么又要把迟晚接回来!”
“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彻底融入这个家,有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凭什么迟晚一回来就和我抢!”
“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
“我只恨!我没有彻底杀死迟晚!没有彻底把迟家搞垮!就差那么一点点,你们就全部都死了!迟家的所有家产都是我的了!都是迟晚那个贱人阻止了我!”
迟母看着她狰狞凶狠的样子,心头泛起凉意:“所以, 你之前真的对付迟家,想杀死我们,你爸爸和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迟欣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迟母说的什么。
“你知道吗,我在监狱里的这些日子,每一晚,我都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大哥坐牢了,二哥毁容了,三哥残废了!而你,你和我爸那个偏心的老东西跪在我的脚边磕着头求我哎!最后啊,你们也坠下悬崖,死啦!”
迟欣欣说着,仿佛已经沉醉到那个梦里,开始神志不清:“还有迟晚……她被我折磨得好惨好惨……比我现在还要惨……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为什么只是梦呢!为什么只是梦呢!啊!”
迟欣欣抱着头,又开始尖叫!
她甚至无数次觉得那不是梦,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她真的把迟晚关在地下室里折磨,迟家所有人都被她害死了,她真的拿到了迟家的一切。
可是,梦醒之后,她又回到了冰冷黑暗的牢房。
回到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现实。
那些人,欺负她,羞辱她,女人最懂女人哪些地方最脆弱,女人最懂女人哪些地方弄起来最疼,那些人的手段……
太可怕!
太可怕了!
迟欣欣光是想想,双脚都开始发抖,下身又开始剧烈的疼痛。
她一会儿大笑,一会大哭,一会儿高兴癫狂,一会儿又害怕颤抖。
明显已经疯了。
迟母就这样看着她。
看着她。
看了良久良久,她站起来,离开了探监室。
迟母从警局出来,外面刚好要下大雨了。
天空灰沉沉的,像是一块灰暗的陈年老布压下来,让人透不过气。
让人要窒息而亡。
迟母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雨,下了起来。
迟母没有带伞,雨就这样直直淋了下来。
警察局里的人,见到她这样,想去给她送伞。
局长却喊住他:“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局长扫了眼雨中的人影,便冷漠的收回视线。
局长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人再敢给迟母送伞。
迟父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迟母单薄着身子,走在大雨中。
他只是去处理个事情,回来就发现迟母不见了,他知道她肯定是来了警察局,便急急忙忙赶过来,却没想到,在半路看到淋雨的迟母。
“停车!快停车!”
他连忙让司机停车,拿着雨伞下车,冲到迟母身边,替她撑着伞:“老婆!”
见迟母失魂落魄仿佛没了魂一样,迟父一颗心飞快跳着!
“老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迟父吓得一把用力保住迟母,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黑伞打在她的上方,替她隔绝雨雾。
“你是不是见到迟欣欣了?你们说了什么吗?老婆,你说说话,说说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漫天大雨中,迟父说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是他实在太担心,二是雨太大,砸下来,将他的话几乎淹没。
迟母还是没回答。
却安静了下来。
没再继续往前走。
迟父感觉到肩膀上有些热。
他错愕的扭过头,便看到迟母埋在他的肩膀,在哭。
滚烫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
“老公……”
迟母的哭声溅重:“我错了、我错了……我怎么能那样对晚晚,我怎么能那么伤害她!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啊!她不会原谅我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迟晚,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她那日的眼神,那么冷漠,她一定对她这个当妈的失望透顶了!
她的女儿……
她失去了她的女儿!
迟父听到迟母的话,还以为她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却发现,她根本没恢复记忆,许是见到了迟欣欣,迟欣欣对她又说了些什么。
他用力的抱紧迟母,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也知道,以迟晚的性子,是不可能再原谅迟母的。
迟晚的失望已经累积到太多了。
绝不可能轻易释然了……
漫天的雨落下来,迟母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呜咽,变成最后的嚎啕大哭!
……
迟晚和霍少御从A大出来,便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
他们还没到别墅,就听到了布鲁斯的狂叫声。
“吼吼吼!”
“吼吼吼!”
迟晚好笑不已,布鲁斯应该是她见过最粘人的狼了。
他们今天出去了一天,没有带它,就不高兴了。
迟晚都能想象到,待会儿下车后,布鲁斯肯定会激动的朝她扑过来。
果然。
车子刚一停下。
布鲁斯就急急冲了过来!
隔着车窗,冲迟晚摇头晃脑。
吼吼吼!女人!俺好想你,俺好想你啊!
迟晚莞尔,拉开车门下车,布鲁斯毛茸茸的脑袋就直往她身上蹭,她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可这股笑容,在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迟母时,淡了下去。
刚下过雨,地面还有些湿湿的,迟母站在别墅门口,双手放在小腹前面,交叠在一起,有些拘谨。
以往迟母是非常精致的,还要做个发型才出门,可今天,头发就简单的披着,卷发没有经过修理,还有些炸毛。
配上那张苍白的脸,还多了几分虚弱。
“少爷,夫人。”霍左走上前,和他们说道:“迟夫人已经来这里二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