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必隆拔出他那把后世珍藏在清宫的,着名的遏必隆腰刀。
这把刀是绿色的刀鞘,乾隆曾赐刀给遏必隆的后代,勒令他自裁。以示侮辱,表示他辱没了祖宗的威名。
遏必隆举刀,大声喊道:“散开,立刻散开。”
遏必隆,钮祜禄氏,满洲镶黄旗人。清太祖努尔哈赤外孙,“开国五大臣”额亦都第十六子,母为和硕公主穆库什。
此时,他还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但他出身显贵,被皇太极委以重任。这一次就由他押送俘获的人畜返回辽东。
他虽然年轻,但是很有见识,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漂亮的不像话的大白舰队,如果一旦开火,百多门比沈阳城头的吕宋大铜炮还要大的重炮,就会给他的三千人的马队造成毁灭性打击。
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散开。
可惜,马队散开的速度再快,也没有舰炮的发射的速度快。
这些舰炮全是长炮,射程能达到两公里还多。得益于先进的栗色发射药和长炮管,岸上三里多地内全都在射程之内。
轰轰轰!
遏必隆眼看着,每一条大白船的侧舷上,一门门的重炮依次开火。
炮口逐一退回炮窗内部。烈焰和浓烟喷出。
尽管这些船离岸边有半里地远,但是巨大的炮声依然震得人双耳发麻。
骑兵的战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灰律律的鸣叫,人立起来。把很多骑士摔到马下。
这三千人一片混乱。他们本来就不是正规八旗,是临时跟着来的壮丁。
八旗出征是允许余丁,也就是没有服役的壮丁,自愿跟随去战场作战的。这些人都是为发财而自动跟来的。
他们的纪律性远不如八旗正规骑兵。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幼子,或者庶出的儿子,没有资格补进八旗当正规旗丁。只能在家种地、放牧,管理啊哈做工等。
这些人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在家里同意的情况下,参加自愿跟随大军的辅兵。
其实这种情况中原王朝自古就有。汉代很多名将都是以良家子的身份随军去战场,建功立业的。自古以来就允许壮士自愿跟随大军前往战场。
因为他们密集的队形就在水边,是准备随时渡河的。所以,他们全在葡萄弹的射程内。
葡萄弹比霰弹打的远,但是弹幕没有霰弹密集。霰弹一般只能对付三百米内的敌人,远了效果就不好了。
而葡萄弹可以打击五百米内的敌人。球形实心弹可以打击一千五百米内的目标。而圆柱形的圆头,或者尖头炮弹,射程可以达到或超过两千米。
每一艘北塘级巡洋舰,舷侧炮仓都有18门203mm长炮。
而其他飞剪船,因为当初执行小步快跑原则,从一百多吨的星辰号开始,每一条都有放大,一直到最后把军舰定型为1500吨级的巡洋舰和800吨级的巡防舰两种舰型。
这些飞剪船大小不一,每一条都有不同的特点。是技术积累的产物。它们的舰炮以前比较驳杂,但是海军舰炮统一后,它们也都换上155mm的长炮。
现在13条船累计有超过百门的舷侧火炮,再加上54门巡洋舰重炮,火力十分凶悍。而且打完了一侧,调过来,另一面还有同样多的火炮。
只不过现在杨凡的火炮射速快,装弹远比掉头快的多。所以,就不会掉过另一面来轰击了。
很短的时间内,将近5000发葡萄弹的子弹,密集的飞向这些骑兵。他们还没有来的及散开就被覆盖了。
一片噗噗噗的声音传来,整个马队的集群,似乎被铁锤砸了一般的,瘪了下去一般。一片血色的迷雾弥漫在岸边上。
遏必隆感觉一阵风吹草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炮弹或者子弹,离人很近时才有的声音。
他感觉左臂一凉,惨叫一声摔下马来。他落地才惊觉左臂没有了。一发葡萄弹的子弹,带走了他的左臂。
在一里地外,七千步兵看押着五十万被俘获的大明青年男女。能活着走到这里的,都是身体强壮的人。身体不行的,路上就死掉了。
他们吃着很差很少的食物,在建奴的皮鞭和刀矛下,长途跋涉一千多里地,风餐露宿,一路上生病死的,被折磨死的,掉队被野生动物吃掉,拖走的。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知道到了辽河的边上,过了辽河就是辽东的地界了。
人群一片哭声,愁云惨淡。
一旦过了辽河,他们再也不能回到家乡,见到亲人了。
而且,他们很多人早已没有了亲人。建奴和蒙古人的杀掠之下,除了最青壮的人,其他都被杀了,或者逃走了。
他们被勒令蹲在地上,不许动,等候依次过河。
可是变故突然发生了,前面辽河里传来了炮声。这些声音是如此之大,大到他们的耳朵几乎都嗡嗡响。
此时,听着隆隆的炮声,他们更是吓得和鹌鹑一样发抖。
“都不许动,否则格杀勿论!”一些为虎作伥的汉军旗的旗丁,用长枪指着这些人威胁道。有几个想趁着混乱逃走的,立刻遭到射杀。
就在这时,后面也传来了异动。他们感觉到了大地在震动。
他们出关后,一直在草原上行走,这里已经被杨凡肃清,千里无人烟。他们知道这种震动只有大规模的骑兵才会产生。难道又有骑兵从后面来了吗。
看押的七千步兵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知道这是大规模的骑兵正在靠近。
赵水根骑在一匹高大的阿拉伯马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长出了一口气。还来得及,他们被舰队堵住了,没有过河。
他身后是三万多伦民兵,这些人有一半是蒙古人,一半是汉人。每个人都有两匹马,他们是接到杨凡的命令后,昼夜兼程赶来的。
钮祜禄·伊尔登不知道他十六弟遏必隆那边的马队怎么样了。但听着隆隆炮声,感觉那边也好不了。估计过河是别想了。
他是满洲镶黄旗人。后金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第十子。
“立刻结阵,对抗骑兵,都快点。”他大声喊道。
他手里只有七千步兵。这些人可不是步甲,而是各个旗里都派出的余丁。这些俘获都是八旗的共同财产,自然每个旗里都要派人跟着,主要是看着,免得被别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