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第一医院病房。
“安顺,你刚刚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苏婉柔皱着眉,纵然在质问,可语气还是软了几分。
“你也看到了,他发起疯来没轻没重。我,我担心你。”
安顺察觉到苏婉柔语气不对,气势也不由地矮了几分。
“有件事我想问你,凌川怎么会忽然知道给你换髓的事情?”
苏婉柔觉得不对劲。
她原本打算过几天跟凌川坦白。
由她自己说出口,总比让凌川自己知道真相要好一些,可没想到,中途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方才已经细细盘问了凌川认识的人,并没有人给他透露消息。
难道是安顺?
安顺见状不对,连忙解释道,“婉柔,我整天都待在医院里面,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透漏出去。”
“婉柔,真的不是我,你想想看,如果我是这么恶毒的人,当初怎么会不顾生死,把你背出火场!”
说话的时候,安顺有些心虚。
当初并不是他救婉柔出的火场,他也不清楚当初是谁救得苏婉柔,只是在火场门口看到了晕倒的苏婉柔跟凌川。
事后苏婉柔以为安顺救得他,正是看在这个情分上,苏婉柔才会这般不遗余力地护着他。
果然,听到这句话,苏婉柔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当初她在医院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安顺,若
安顺真的救了她,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婉柔,凌川态度突变,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你想想看,他来历不明,哪来的底气忽然这么硬气!”
苏婉柔皱着眉。
往日凌川卑微懦弱,对她也百依百顺,旁人的讥讽他一概不理。
按理说,换个髓对他身体不会有什么损伤,还会拿到不俗的感谢费,何乐而不为?
怎么忽然之间翻脸离婚?
莫不是真的因为傍上了新人?
可是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一想到凌川空洞无情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也泛起一丝丝异样的情绪。
这时候,助理小王走了过来,低声道,“苏总,姑爷不见了……”
“凌川已经跟婉柔离婚了,他算什么姑爷!”
安顺眼睛一瞪,小王尴尬笑了笑,没有回应。
作为苏婉柔在公司的助理,小王事无巨细地处理苏婉柔的日常事务。
平日里,凌川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每日的苏婉柔的琐事很上心,反观安顺,把小王当做下人一般,动辄呵斥。
在小王眼里,凌川才是苏家姑爷,苏婉柔跟凌川离婚,是苏婉柔的损失。
苏婉柔皱眉道,“他被安顺打晕,还在昏迷,怎会忽然消失?!”
凌川态度忽然大变,执意离婚,让苏婉柔觉得凌川忽然变得不可控制。
若
他因为安顺的事情生气,她解释清楚就行,事后还会给他一大笔感谢费。
纵然她对凌川没什么感情,可在婚姻之中,她并无逾距,也算忠诚,只是安顺有救她出火场的恩情,这份恩情,她必须要还。
再想到之前凌川那奇怪的身手,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很讨厌这种事情不在掌控的感觉。
“医生护士也没察觉。我刚刚检查了监控,只是在监控的死角捕捉到姑爷的一道身影。他……好像是故意躲着监控走的。”
苏婉柔秀眉紧紧蹙着,俏脸也阴沉得可怕。
想到凌川空洞的眼神,再想到他签字离婚的决绝,苏婉柔总感觉心底很不舒服。
凌川头受了伤,身无分文,离开苏家,他能活得下去吗?
“安顺的配型还没有找到,一定要找到凌川!”
明面上,苏婉柔是为了凌川的熊猫血,可在心底,却有一丝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她竟然会为了一个跟自己离婚的男人,担心了。
安顺走了过来,不着痕迹地说道,“婉柔,凌川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听说过几天玄黄阁的老阁主要回来了,有他在,就算没有配型,我的病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婉柔呼出一口气。
安顺说的没错,玄黄阁是名震华夏的顶尖医学组织,老阁主医道不俗,定会有法子治好安顺。
只是她并没有玄黄阁的人脉,在整个江宁,也就只有陆家才认识玄黄阁的老阁主。
“安顺,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江宁陆家,看能不能请陆家帮个忙。”
苏婉柔看向窗外,一想起凌川,竟有些心乱如麻。
……
江宁郊外别墅。
凌川站在别墅外,目光中带着几分恍惚。
阔别将近两年,不知是否物是人非。
别墅门打开,一个一袭红装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看到凌川先是一怔,随后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扶住凌川,目光惊喜又激动。
“少主人!”
凌川勉强一笑,“红姐。 ”
“快点儿进来。”
红姐连忙扶着凌川,可一搭手,她的脸色顿时大变。
她是凌川的侍女,伺候凌川跟着老主人习武学医,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凌川脉搏虚弱,这是常年营养不良导致的。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一年多,您去哪里了?老主人都快急死了,差点儿把整个江宁翻个底朝天。”
一年半前,凌川独自前往江宁帝都大厦,随后大厦着火,凌川也跟着失踪了。
当时在火场中的死尸中,并未发现凌川,老主人搜遍了整个江宁,都没有凌川的消息。
“算是……历劫了吧……”
想起这将近两年的遭遇,凌川凄惨一笑。
之前,他来江宁退亲,途径帝都大厦
,恰遇大火,苏婉柔替他挡住了原本砸在他身上的石头,也晕了过去。
是凌川背着昏迷的苏婉柔出了火场。
火场中烟气弥漫,他脱力缺氧,昏倒失忆,若不是安顺在他脑袋上来这么一下,他现在怕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红姐也看出凌川脸色不对,便没有细问。
凌川身体虚弱,怕是这一年多受了不少的委屈。
这种事情,别人不得问,等少主人愿意,自然会说。
“师父呢?”
凌川问道。
“老主人半年前有要事去了南非。”
红姐顿了一下,解释道,“您出事之后,老主人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江宁,去南非的事情一拖再拖,京都的高层下了死命令,他才扔下江宁的事情。临行之前,他再三嘱咐奴婢,一定要寻得少主人的踪迹。”
“师父受累了。”
凌川冰封的心划过一丝暖流。
这一年来,他受尽冷眼跟委屈,可谓尝遍了人间的冷暖。
师父把他养大,疼爱有加,只有在师父这里,他才能感受到这般肆无忌惮的偏爱。
红姐笑吟吟道,“若是老主人知道您回来的消息,一定高兴坏了!过几日老主人便会从南非回来,到时候正值我们玄黄阁在江宁的分舵开办之日,老主人一高兴,说不定当着江宁所有权贵富商的面,把阁主之位传给少主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