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离贺衿玉远点。”
褚寻一本正经道。
好的没学会,毒舌却学了七八分像。
贺饶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两人相互埋汰,没多久,贺饶秘书领进来一个打扮普通,戴着帽子的男人,秘书让开位置给他进去,眼观鼻鼻观心,轻声道:“贺总,没人看见。”
“嗯,出去吧。”
秘书倒退着关门走了。
男人站在原地,似乎在确认贺饶的身份,两秒后,他摘掉帽子,对贺饶笑得和善:“贺总,久闻大名。”
“覃警官,”贺饶指向单人沙发,“坐下聊。”
“你们慢慢聊,我去接小宝。”
褚寻无意偷听他们聊天,识趣地起身,临出门前,她转头看着贺饶,“你今晚把贺衿玉哄好,明天的家庭聚餐,就靠他了。”
贺饶略微颔首,“知道。”
等她身影消失眼底,覃警官原本还算放松的神态瞬间绷直,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对面年轻有为的贺家大少爷,嘴角抿了抿。
这人,比褚寻难搞。
褚寻虽然重利,心却始终向善,她信任他才主动让步,答应帮忙,否则他的真诚根本“卖”不上价。
但贺饶需要什么呢?
背景优越,家庭幸福,资产百亿,这样无懈可击的人物,会缺什么?
覃警官陷入沉思。
-
晚上褚寻接小宝回香山公寓,碰巧遇到谢衍酒局结束回家,几人在停车场遇到,小宝甜甜地喊谢叔叔,褚寻却淡淡扫了眼谢衍便移开视线。
谢衍喝得挺多,清隽温雅的面庞浮现醉意,他静静看了褚寻侧脸半晌,一言未发。
褚寻抱着小宝进电梯,他也跟上来。
“咦,”小宝疑惑道:“谢叔叔,你家在那边。”
她指着对面电梯。
两家不在同一栋,褚寻住的那栋楼只有几套房卖出去,剩余的在她手里,空着落灰。
谢衍长睫轻轻扇动,在眼睑投落虚影,他此刻表情有些迷茫,反射弧长的直到电梯快抵达楼层,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哦了声。
“叔叔买了新房,”他望向亮灯的按钮,慢条斯理地:“和你们同一层。”
一层两户,现在他们住对门,是邻居。
小宝圆溜溜的葡萄眼睛亮起,“真哒?”
谢衍伸手戳了戳小宝高兴嘟起的粉嫩脸颊,凤眸弯起,笑意清浅,“真的。”
听完两人对话的褚寻:“......”
她甚至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谢衍难道幡然醒悟,想吃回头草了?
可她观察电梯门倒映的脸,跟贺饶说得一样,她算不上瑰丽浓艳,让人一眼惊艳的绝色,顶多清纯柔弱一点。
以男人的视角,她这种长相清汤寡水,能勾起男人保护欲,但不多。
谢衍出身锦绣,见过各种人间绝色,根本不会对她心动。
褚寻很有自知之明。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褚寻收敛思绪,泰若自然地走出电梯,她忽视身后过分强烈的注视感,进了自家。
刚脱完鞋,楼梯口立刻冒出个脑袋,贺衿玉顶着颜色深重的黑眼圈上楼,语气充满怨念,“怎么才回来。”
“你烧傻了?”褚寻把小宝递给保姆,边走边挽起袖口,露出皓白如雪堆的腕骨,“找我有事?”
“饿,”贺衿玉脚踩拖鞋,趿拉得啪啪作响,像一条半死不活的死鱼摔进沙发,“我要喝红枣桂圆粥,补补这两天丢失的气血。”
他退烧后连着通宵打游戏,精神虚弱。
小宝换好衣服哒哒跑到他身边,直接趴在他肚子上,“爸爸,小宝想你啦。”
萌娃奶音又软又可爱。
贺衿玉心都快被她喊化掉,轻柔地抚摸她后脑勺,“我也想你,伤口恢复得怎么样,还疼吗?”
小宝摇摇头,拉过他的手紧紧抱住,“不疼,爸爸呢?妈妈说爸爸生病了,小宝担心你。”
贺衿玉感动不已,搂着她好一顿稀罕。
“你轻点。”
褚寻拍他手背,把乱七八糟的小宝抱走,让保姆带她去洗漱,然后说:“叫别墅那边厨师煮了送过来,我忙了整天不想回家还要给你做饭。”
贺衿玉理直气壮:“他们做得难吃。”
“我做的也难吃,”褚寻懒得惯着他,“或者你自己去,反正你厨艺比我好。”
这是事实,她学过做饭,当谢衍六年情人那会为了抓住金主的胃学的。
只是手艺一般般,比不上贺衿玉这种,看一眼菜谱就会,还做得色香味俱全的天赋型选手。
贺衿玉摆烂,拒绝,嚷嚷着疼,几乎两人宽的沙发都不够他滚,翻来翻去,撒泼硬是要褚寻给他做。
“......”
感觉自己多出个好大儿。
她拍照,录视频,保留证据,选择联系人点击发送。
收到消息的贺饶:【?】
褚寻深呼吸,狠狠一脚踹贺衿玉屁股上,把人踹翻,才跨步越过他往厨房走。
厨房材料现成,她找出薏仁桂圆之类食材洗净放到锅里泡着,又去处理别的食材,等泡得差不多,放一起炖煮。
回到客厅,贺衿玉果然消停了。
他打开电视追剧,洗漱完的小宝乖乖坐他身边,两人挨着叽叽喳喳讨论电视剧内容。
等粥煮熟,又各自捧碗出现在厨房门前,眼巴巴瞧着她。
褚寻只给小宝半碗尝尝味,太晚了,吃多积食。
剩下的贺衿玉随便吃,她没胃口,直接回房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盖过其他声音,中途大概有人来敲门,很快又停止,仿佛幻听。
褚寻洗澡出来,见到大门开着,才知道不是幻听,真有人来敲门,是对面谢家的佣人,邹管家特意从老宅调到香山公寓照顾谢衍的。
佣人语气恳切地请求贺衿玉,“贺少爷,麻烦您帮帮忙,送我家三少爷去医院吧,他好像过敏了。”
“打电话给明月姐啊,她也住这,”贺衿玉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而且你家司机呢?”
“大小姐这两天在老宅那边住,司机和救护车最快半小时才能赶到。”
意外随时可能降临,佣人不敢赌等待救护车的半小时里,谢衍毫无意外发生。
佣人急得团团转,就差跪下磕头,“求求您了。”
谢衍如果出事,她肯定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