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又失败了。”
“我微微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也许是该换个方式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和陈婉对望了一眼,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事情。
柳夙蹲在角落里面轻声的抽泣着。
声音虽不大,但是悲伤至极。
纵然是我和陈婉也不免为她感到悲伤
“还要不要继续看?”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还不等柳夙回答,我已经翻看了下一页。
柳夙也默默地站起来,盯着笔记上的字迹。
“孩子出生了。”
“我一点也不高兴。”
“为什么她会出生呢?”
“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的出世,所以才带走了我的儿子。”
“有人生,便有人死,因为有人要来到这个世上,所以苍天就夺走了我儿子的位置。”
“盯着这个只知道哭的丫头,我恨不得把她给掐死。”
“我的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脖子上,已经正在用力了。”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好像充满了恨意。”
“就在我已经快要把她掐死的时候,护士却来了,那个护士当初也接生过我的儿子。
她告诉我,你的女儿和你的儿子太像了。”
“是啊,怎么能不像呢?就是她夺走了我儿子的生命。”
“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柳夙,这是我儿子的名字,她也只不过是暂时代替我儿子。”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我的儿子重回于这个世界。”
“可是看见她,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我就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把她掐死的冲动。”
“每到夜晚的时候,我都会爬起来,来到这个丫头的身边,默默地盯着她。”
“她睡觉的样子和我的儿子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寄生在我儿子身体里的灵魂。”
“只要把这个灵魂剥离出来,我的儿子就能够重新回归于身体。”
“可是该怎么让这个灵魂消失呢?”
“我看了一些关于精神方面的书,想到了一个办法。”
“某些人得了精神病之后,精神会产生分裂。”
“以前我对这些并不关心,现在仔细想一想,也许她们的精神并不是分裂,而是一个灵魂在和另一个灵魂争夺。”
“我如果能把现在这个灵魂消灭掉,我的儿子自然就能够轻轻松松地回归于身体之内。”
“如何让一个人的精神消失,自然是要摧毁她的精神,折磨她的精神,让她的精神一点点地消失于这个世界。”
“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很多事情不能够亲手来做,所以我把这个孩子送了出去,送给了我们家族之中最不好的一家人,我知道她们贪财而又邪恶。”
“不需要我出手,自然会有人不断地折磨她,让她的精神一点点的崩溃,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夙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浸湿了她的衣服。
她感觉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自己还曾经有一个哥哥。
更想不到自己的名字,原来是哥哥的名字。
她想不到在母亲眼里自己是一个占据了哥哥身体的恶魔,原来母亲那么想自己死。
她默默地垂下了头,再一次蹲在了角落里面,眼神中的生机渐渐的消散,仿佛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笔记就剩下最后几页了,后面的内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也没有提到玉佩是从何而来。
我有些失望的把笔记本合上,放回到了原处,默默地看了一眼蹲在墙角已经不再哭泣的柳夙,微微叹了口气。
陈婉沉着一张小脸,恶狠狠地注视着窗外。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她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呢?”
“难道儿子就那么重要,难道女儿就那么无所谓吗?”
我干咳了一声,这是一个极其难以回答的问题,也是许多人困扰的问题。
不过单纯以这件事情来看,已经不是单纯的男女之间的分别了。
柳夙的母亲已经入魔了,她对儿子的执念太深。
别说生出来的是柳夙,就算再生出个男孩,她母亲恐怕也会这么想。
在笔记的最后一页,我清楚地看见了一句话:
纵然让世界毁灭,也要让儿子复活。
这执念该有多深,拥有如此的执念,又该多么的可怕。
突然。
一阵狂风吹来。
门外呼呼作响。
我和陈婉吓了一跳,两个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将柳夙藏在身后,赶紧向门口走。
当我们走出门口的时候,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我们。
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散发着极亮的光芒,就仿佛是一只野兽在看待一只猎物。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阴森森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我感觉柳夙的母亲更像是一个恶魔,她仿佛已经深入地狱,已经回不到人间了。
“没干什么,就是随便地看一看。”陈婉随口应付了一句,好奇地打量这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
柳夙的母亲,李然慈祥地笑了笑,那种慈祥看似很和蔼,但是背后却隐藏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意。
“这里呀,这里是我儿子以前喜欢的地方。”
“她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玩。”
“我记得还在这里和她玩过捉迷藏呢。”
说着话,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仿佛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之中。
突然,她眼睛放大,冷声说道:“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笑着说道:“我们刚进去你就来了,还没有看里面的东西。”
“不过……我刚才看见里面好像有一本日记,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看一看。”
“你确定想看?”
柳夙的母亲阴冷地注视着我。
“您若是同意,我倒是愿意看一看。”
“我如果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就算了。”
“那你看吧。”
我和陈婉同时一怔,愕然地望着柳夙的母亲,一时间不知所措。
本以为她会严辞拒绝,谁知道她竟然同意了,而且那双眼睛中还带着一丝诡谲,仿佛已经看穿了我们所有的心思。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陈婉却顺势说道:“那就多谢了。”
她拽了一下我的衣袖,又回到了房间,准备再看一次那本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