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我和柳夙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资料整理和分析中。
我把所有有关小翠和刘全的线索铺陈开。
这两人死状相同,身上邪气也出自同源,极大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所以最好是找出他们生前共同接触过的人或者事物,便于顺藤摸瓜。
“王大师,你看这个。”
柳夙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细节,那是小翠生前最后时刻的照片。
照片一角隐约可见贴在角落的符咒似乎形成了一个另外的造型……一块形状奇特的玉佩。
怎么又是玉佩?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从一众资料中翻出刘全死亡时的照片。
前面我没有注意到,眼下一看,小翠房间里的符咒和刘全房间里的符咒,隐隐都是玉佩的造型。
“这玉佩,似乎总在关键时候出现。”
我眯起眼,仔细端详那模糊的影像,心中的疑云越积越厚。
“的确,这玉佩已经成了贯穿整个案件的线索。”
到底玉佩和家里人有关联,柳夙眸光黯了黯。
……
晨光初破,陈婉紧锁着眉头,神情凝重。
身后是匆匆赶来的助手小张,两人刚从一场激烈的争论中走出,气氛紧张而凝重。
“陈姐,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小张低声问道,眉宇间满是对陈婉决定的担忧:“死者家属一直不依不饶的,而且一直不让我们碰尸体,你把这些资料给她看,她也不见得会同意啊!”
小张摇头,嘟囔一句:“指不定回头把我们给举报了。”
陈婉罔若未闻地整理资料:“刘全的案件疑点重重,如今终于有线索了,当然不可能放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警察局接待办公室。
李霞被请来警局后,一听陈婉说想要解剖自家老公的尸体,登时怒火涌上心头。
她抓起水杯,直接泼了陈婉一脸:“狗屁!我看你们就是和柳夙那个臭婊子是一伙的,就是不想让我老公入土为安!”
陈婉抬手拦住着急的小张,平静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准备好的资料推过去:“李霞女士,这些东西,我希望你能看看。”
“这是什么?!”
李霞一把抢过:“你最好有合理的说话,不然我……”
她话音越发弱了,从难以置信到颓丧。
“怎么会……”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吗?和他一起死的,还有一个小姑娘。”
陈婉一字一句开口。
李霞一改方才的嚣张,竟是直接跌坐在地。
……
夜幕降临,解剖室里灯火通明。
我站在被带回来的刘全尸体前面。
因为已经死了两天,加上是夏日,尸体开始逐渐腐烂,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在解剖室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混合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阴郁。
“接下来交给你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不要浪费!”
陈郁开口。
我点点头,戴上手套上前查看。
自从发现小翠尸首附近的符咒有问题,我和柳夙又重新回了一趟案发现场对小翠的尸体进行更仔细的调查,最后在胸口的位置发现了端倪。
“看这里。”
我指着刘全胸口的一处微不可见的印记,那是一个与玉佩上图案相似的纹路,和小翠的如出一辙。
“这就是线索。”
“王相书,来新消息了,你说的这个图案其实是最近新流行起来的纹身,招财纳福的。”
陈婉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表情复杂。
招财纳福?
纳冥币么?
“实际上,它带来的只有死亡和不幸。”
我接口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我眉头紧锁,眼神深邃,手中紧紧握着柳夙的玉佩,那玉佩散发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邪异之气,与之前那不幸丧生的少女身上所携带的气息惊人地相似。
我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直达那隐藏在迷雾之后的真相。
心中暗自揣摩:“这所有诡异事件的根源,无疑都系于这块玉佩之上……而追溯玉佩的来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柳家。”
第二日清晨,我和柳夙来到柳家。
柳夙看着家门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她深知,每一次踏入这扇门,等待她的不仅是冷言冷语,更是那深入骨髓的疏离与排斥
妇人的身影从门内闪现,她的目光在触及柳夙时,瞬间凝聚成一片阴云。“哎,这丧门星,怎么又来了?”
话语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随后她便匆匆转身,步履间带着几分不耐,向后院走去,只留下一串不满的嘀咕回荡在空旷的庭院里。
柳夙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间无需多言。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与不安。
不久,柳府深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对身影缓缓步入前院。
那是柳夙的父母,他们的面容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冷漠,眼神如寒冰般刺骨,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而深邃,既有失望,也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你又来做什么?”柳父的声音低沉而冷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母则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在柳夙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既有母亲的温柔,却又迅速被一层冰冷所覆盖,仿佛在诉说着:“你怎么还不去死。”
面对这样的场景,柳夙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她没有辩解,也没有愤怒,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眼眶逐渐泛红,最终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开出一朵朵透明的花。
我见状,心中怒火中烧,正欲开口,却被柳夙轻轻按住了手。
柳夙摇了摇头,那无声的拒绝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不甘、痛苦。
“没事,我习惯了。”柳夙低声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大门在柳夙父母转身的那一刻无情地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将一切温情隔绝在外。
柳夙站在紧闭的大门前,泪水依旧无声地流淌。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结果,但我还是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抚摸大地之时,我已踏上了寻求帮助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