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晚正要用包顶在头上跑出去,一把黑伞忽然从一旁撑了过来。
她愣了下,扭头望向撑着伞的沈川。
半分钟后,她踩着小高跟,小心翼翼地跨进了傅云商的车里。
车上,傅云商正看着电脑上一份合同。
“身体不是不舒服?”他目光没有离开文件,淡淡开口问道。
“怎么来警局了?”
“过来做个尿检和血检。”秦不晚回道。
秦不晚素来都是吃不了亏的性子。
傅云商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哪怕不知道他会给她撑腰,解决周复这些人,徐家老太太也应该跟她说过,会严惩这些人。
然而秦不晚还是自己出手了。
她就是这样,关系再亲近的人,她也不愿意亏欠。
安静的车厢内,气氛显得有些局促。
“舅舅怎么过来了?”秦不晚想了想,开口打破了沉默,问傅云商道。
“你猜?”傅云商扭头看向她。
懒散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有些认真的意思。
傅云商总是让她猜。但秦不晚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她憋了半天,老老实实回了句:“不知道。”
傅云商其实是在试探,看她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但是秦不晚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是,不记得了。
他沉默了会儿,问道:“你不记得昨晚怎么回去的了?”
“不记得了。”秦不晚摇摇头回道。
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奶奶告诉我说,是你派沈川送我回去的。”
傅云商闻言,心里“咯噔”了下。
妈的。
随后,心里暗暗骂了句。
“我是不是发酒疯了?”秦不晚见傅云商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小心翼翼地反问道:“还是我在你身上或者车上吐了?还是我梦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不晚连番的发问,让傅云商更加确定,她确实是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他皱了皱眉,反问。
秦不晚感觉,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傅云商不会这么连着追问几遍。
“我应该记得吗?”她试探着反问道。
傅云商只觉得血压在往上飙。
他以为,经过昨晚,他跟秦不晚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更进一步了。
谁知两人都已经亲密到只差衣服没脱,什么都做了,她却全然忘记了。
“行了,先送你回去吧。”傅云商知道继续这么问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冷着脸回道。
秦不晚很少见到傅云商对她是这种态度。
她不声不响缩在一旁,没敢再作声了。
但是她还记得,是傅云商给她救了场,如果不是他,她昨晚也不能安全回到徐家。
“昨晚真的谢谢舅舅了。”快到军区医院时,秦不晚朝他小声道。
“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傅云商冷冷回道。
不需要这么客气,但他的态度却这么冷,这不是自相矛盾?
秦不晚又朝他小心瞥了几眼。
“我到了,舅舅回见。”车子在路边已经停了有两三分钟,秦不晚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推开门朝他道别。
傅云商看着她走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出。
“让沈修白过来!”他朝沈川道。
过了十几分钟,沈修白打着把伞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又怎么了我的小王爷?”沈修白隔着车窗问他道。
沈修白刚到医院,还没来得及去打卡,就被揪了过来。
“你说她昨晚吃的是什么东西?”傅云商扭头瞥向他,低声问道。
沈修白被傅云商这犀利阴沉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
他想了想,回道:“我在实验室化验过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快乐水。”
“所以快乐水有什么副作用?”傅云商反问道。
“正常来说,清醒之后恶心想吐,因为之前过度兴奋,也可能会体虚想睡觉,也可能会断片,跟喝醉了酒之后的反应很像。”沈修白一样一样念给他听。
傅云商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沈修白停住了:“怎么了?”
“断片?”傅云商问。
“是啊,她吃的那个东西啊,可能会导致她短暂失忆,昏迷之后的事情想不起来都是正常的。”沈修白点点头回道。
傅云商随手关上了车窗。
沈修白搭在窗户上的手指差点儿没来得及收回。
这祖宗不知道又是发的什么疯!
车内,傅云商的血压又控制不住往上涨了些。
所以,秦不晚就是短暂失忆了!
周复那群人,他不弄死他们,他傅云商这三个字倒着写!
……
秦不晚从食堂给余非因打了早饭送过去,在病房里坐着,越想越不对劲。
她有一种莫名的坐立不安的感觉。
“妈,我出去一趟,过会儿回来。”她朝余非因匆匆嘱咐了句,便起身出去了。
她走到妇科门诊部,犹豫再三,还是挂了个专家号。
七点多的门诊部病人已经很多了,秦不晚怕被人认出,特意跑到别的门诊处等待叫号。
手机上提示她前面还有一个等待叫号病人时,秦不晚随即一路小跑了过去。
前一个病人刚出来,不等医生叫号,秦不晚立刻进去了。
“什么毛病?”医生接过病历单问道。
秦不晚犹豫了下,回道:“我想检查一下……我的处女膜,还是否完好。”
医生愣了下,抬头望向她:“需要替你报警吗?”
一般提出这种要求的病患,肯定是前一晚被侵犯过。
秦不晚仔细想了想,回道:“不需要。”
因为,她感觉,昨晚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傅云商。
医生随即给她做了检查,还有体液检测。
半小时后,秦不晚看到检查单子上的结果报告,长松了口气。
报告上写到:“没有疑似暴力侵犯的痕迹,处女膜完好,体内没有检测到可疑体液。”
秦不晚就知道,傅云商不是那种人。
他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傅云商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在秦不晚记忆中,他做的每一件事,哪怕再离谱,也有他的原因。
她拿着单子快步离开了妇科门诊部,走到一处厕所,将单子撕碎,冲进了下水道里。
做完这一切,她彻底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