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有了张贺提供的这些线索,顾晨自然而然的将怀疑对象放在了他爷爷收养的那个徒弟张力身上。
可听着却有些奇怪,毕竟按照张贺的说法,他爷爷收养的那个徒弟,报复心极强,而且没有时间概念。
或许几个月,也或许是几年。
可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谁能心理变态到这种程度?隔个三年五载的,就去报复一下曾经有恩于自己的那家人?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顾晨也注意到,袭击张贺的那帮人,差不多有三个。
如果这些人是张力的人,那么这帮人显然也很有问题,至少的心理问题。
能跟着张力混的,多少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可顾晨最担心的是,这帮人并不是张力派来的。
可毕竟,现在只有这一个线索,顾晨也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张医生,你能想办法弄到张力目前的情况吗?比如住址,或者他平时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这些对于我们找到张力很有帮助。”
“这个……”
被顾晨这么一问,张贺显然有些无能为力。
也是好半天后,他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生活,我并不关心。”
“至少这么多年来,他没有跟我过不去,他只是在跟我们家赌气,我爷爷已经死了,就算他再没有良心,也不能做这种事情。”
顿了顿,张贺又道:“所以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得罪过谁?”
“但如果非要提到一个人,那也只有张力了。”
“好吧。”感觉从张贺这里是问不出太多东西,顾晨也只能作罢,说道:
“你的手……”
“我的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张贺叹息一声,尝试着摆动胳膊。
片刻之后,张贺说道:“可能也不算太严重。”
“那胡真的手术?”
“哦,他的手术,现在没办法做,可能需要等我伤势好些再说,但是,他的治疗方案,可以在研究一下,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听到张贺这番说辞,顾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当时顾晨还清楚记得,他在夜晚说过,胡真的情况非常糟糕,得尽快手术。
这次过来,他也是来研究胡真的病情,具体手术,还需要他的那帮专家团队共同参与。
见顾晨有些疑虑,张贺赶紧解释:“其实也没什么,胡真的手术推迟几天不碍事,这些天,可以再观察检测一下,看看具体情况。”
“等他的状态良好之后,手术也可以正常进行。”
“只是我现在受伤,可能需要在这里待几天,过几天我就回魔都,跟我的团队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那好,就麻烦张医生了。”听张贺如此一说,顾晨还是感激道。
随后,顾晨让张贺好好休息,自己则带着团队成员,直接返回芙蓉分局。
……
……
当所有人回到综合办公室后,大家一起来到了何俊超的座位旁,将何俊超围在中间。
“怎么了?”何俊超一脸懵圈,扭头看向卢薇薇。
“昨晚袭击张贺的那几个人找着没?”卢薇薇问。
“还没有呢,哪有这么快的?”何俊超也是不耐烦道。
“那就赶紧啊,现在调查没有头绪,弄得我们一团糟,都没有一个主攻方向。”卢薇薇也有些抱怨。
毕竟用排除法来调查的话,张贺在江南市这边,也并没有再好惹谁。
或者说,昨晚起冲突的那个健身教练,完全就是误会,那个人也并不会找张贺的麻烦。
而唯一跟张贺有矛盾的,就是张贺爷爷收养的那个不孝的徒弟。
可这人跟张贺一家,在他爷爷去世后,也没有太多来往。
可这个时候,派人来张贺出差的地方,给张贺一顿教训,甚至都没有抢走张贺身上的手机。
这种情况,很显然就是一种报复或者警告。
而根据张贺自己提供的信息,他似乎也很懵圈,不知道对方可能是谁?
于是便介绍了一下那个张力的情况。
可在顾晨看来,这个人报复张贺的可能性也不算很大。
毕竟这个人跟张贺一家,也少有来往,听张贺说,那个张力报复人不会有时间概念,这在顾晨看来就很扯。
所以顾晨也不相信,昨晚袭击张贺的那个人,就是张力。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何俊超,希望何俊超能够通过监控,把这几个人给找出来。
可直到现在,何俊超这边却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顾晨有些疑惑。
“这监控死角都被人家拿捏的死死,这帮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在哪些地方出现过?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何俊超在调取监控排查的同时,也在不断的抱怨。
似乎这帮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卢薇薇可不管这些,继续催促:“不可能的,只要这帮人来过这些街区的话,那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至少也会有监控捕捉到,你赶紧再查一查,不要偷懒。”
“知道了。”听着卢薇薇的一番说辞,何俊超白眼一番,只能继续操作,但嘴里却是碎碎念道:
“我要是能找到这帮人,我早就已经找出来了。”
“何师兄,继续。”顾晨拍了拍何俊超的肩膀,稳定一下何俊超抱怨的情绪,随后离开何俊超,回到自己在综合办公区的座位坐下。
顾晨整个人也陷入到沉思当中。
顾晨想不通,张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一顿,然后丢进垃圾堆里?
“如果是一群酒蒙子,那这帮酒蒙子为什么不会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这听上去就很不正常,难道说,依旧是张贺在撒谎?”
“毕竟从头到尾,都只有张贺的一面之词,那些人有没有出现过?”
“还有,是不是张贺虚构的情况?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又为什么要在垃圾堆里过夜呢?如果不是心理有问题,那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可如果那些袭击他的人并不存在,那张贺为什么要捏造出这种情况呢?”
“而且,现场也的确有麻袋,根据张贺自己的解释,那个麻袋,就是他被袭击的证据,可这些证据如果都是伪造的呢?”
顾晨深呼一口重气,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也是认真思考。
卢薇薇坐到顾晨面前,也是随口一问:“顾师弟,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呢?那会不会是张贺在撒谎?”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顾晨身体向后一靠,也是继续思考着说:
“可是,我不清楚张贺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毕竟连何师兄都找不出那帮人的踪迹。”
“要知道,那边地区也不算郊区,监控还是挺多的,可竟然没有一个监控能捕捉到那是三个人的身影,这就很奇怪了。”
“通常来说,以何师兄的本事,找出这帮人都不是问题,可现在却偏偏有问题。”
“我也觉得。”听顾晨如此一说,卢薇薇也是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吧,张贺这个人,有的时候我真的琢磨不透。”
“他是怎么愿意来这里的?不是说他很难请吗?”
“咳咳!”这边卢薇薇的质疑话音刚落,坐在顾晨身后的袁莎莎却不自觉的咳嗽两声。
卢薇薇瞥了眼袁莎莎,关心的问道:“小袁,你不舒服吗?”
“哦,不是的,我只是听说,是医疗圈的一位领导,帮忙联系的张贺。”袁莎莎赶紧说道。
“是那个领导啊?”卢薇薇一脸好奇,小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袁莎莎也是干笑两声,赶紧解释:“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
“我当时也没注意,就是听朋友无意间提到了烟雾病,毕竟胡真的病,比较罕见。”
“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所以江南市的各大医院都有在交流吧?所以,可能是卫健委的某个领导,通过自己的资源,联系到的张贺。”
“所以,想邀请张贺来这里看一看,毕竟张贺在烟雾病这方面,应该是有把握的。”
“好吧。”感觉听着袁莎莎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样子,也很有可能是这个样子。
于是卢薇薇又转移话题道:“那肯定是张贺自己有问题,他可能会有一种妄想症。”
“因为昨天晚上,跟那个大块头健身教练起了冲突,所以导致他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冒出一些幻想。”
“幻想着自己晚上被人偷袭,然后把他打晕之后,又将他丢到了箱子里的垃圾堆。”
“我估计吧,可能这一切都只是他张贺的幻想。”
说到这里,卢薇薇也是倒吸口凉气,又道:“莫非,张贺自己本身就有疾病?”
“不会吧?卢薇薇,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越说越离谱的样子啊?”王警官拿起自己的保温杯,灌上一口枸杞茶,又道:
“我还是比较相信,是那个张力派人报复张贺,这个听起来比较靠谱。”
“那袭击张贺的那三个人呢?到目前连个人影都没有。”卢薇薇也是据理力争。
王警官一时间有些语塞,也是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跟你讲了,我讲不过你。”
“我说的也是事实,老王,我可没功夫跟你斗嘴,我现在怀疑,张贺本身有问题。”
“如果调查不到那三个人,就可以先假设这三个人不存在,那么如果这三个人不存在,问题就在张贺,因为,张贺很有可能撒谎。”
见王警官和其他人都没有太多反应,卢薇薇立马将目光看向顾晨,问道:“顾师弟,你觉得呢?”
“我觉得。”闻言卢薇薇这番说辞,顾晨直接站立起身,说道:
“我觉得,我还是去现场看看再说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呃,那我跟你去吧。”卢薇薇说。
“行,现在就走。”顾晨也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毕竟思考的问题再多,也不如去现场做个调查来的实在。
不过现在去现场调查,的确也不会有太多收获,毕竟现在早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至少那些垃圾都会被清理。
……
……
当顾晨开车,来到了张贺口中自己被袭击的地点时,顾晨这才发现,张贺走的这条路,似乎有些奇怪。
站在路边,顾晨环顾四周,也是不由分说道:“他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是啊。”卢薇薇在观察了几眼后,也是走到了顾晨身旁,好奇道:
“他回自己的所住的宾馆,他为什么不打车?好,就算他自己给出的解释,他吃饱之后,想散散步,消化一下。”
“可这条路,跟他回宾馆的那条路,是有绕弯的,难道说,他是故意绕个大弯来的这里?”
“嗯。”顾晨默默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
“是不是这样,或许只有张贺自己心里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地方,人挺少的,而且周围都是一些老旧社区,路灯……”
话音落下,顾晨抬头观察四周,发现这里的路灯还是一些老旧路灯。
“路灯也比较老旧,这种类型的路灯,光线也比较昏暗。”
“晚上走在这种地方,会非常的幽暗,也难怪张贺说,自己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
走到张贺被袭击的那个巷子路口,顾晨看看左右,于是又从路边走下水泥台阶,直接来到巷子入口处。
这里是建筑之间的小巷子,在一处拐角位置,摆放着几个大型垃圾桶。
而那几个垃圾桶的位置,就是张贺被丢弃的位置。
“如果说,张贺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可张贺身上的伤口却是真的,他的确又被袭击的迹象。”
顾晨也是边说边走,直接来到了那几个木桶的位置。
卢薇薇捂着口鼻,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个巷子,好像也没有太多人会经过吧?顾师弟你看。”
卢薇薇随便指了指这巷子的地面。
由于是铺着一些地砖,所以会有许多植物,从地砖上冒出来。
野草将这里的道路,大部分都包裹了起来。
“也没人除草?”顾晨每天微微一蹙,感觉这个地方,自己都有些看不懂。
也就在此时,巷子的外头,一名中年女子正提着塑料袋,从一侧经过。
顾晨赶紧叫住她:“这位大姐,您稍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