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
牧童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轻声道：“大宝贝，这下可有些不好搞了。”
“吼！”
座下莽牛，鼻翕间发出低沉的咆哮，牛眼中同样有惊讶之色闪过，随即四蹄爆燥的在地上踩踏着。
“我明白了。”
牧童点头道：“咱们只要小心点，绝对能做掉他，到时候他的尸体算你的，他的宝贝算我的，还有一大笔奖励，不错不错。”
说到最后，牧童在莽牛宽阔的背部开始手舞足蹈，显得极为兴奋，似乎吃定了姜元一般。
“吼！”
下一刻，座下莽牛，突然扬起前蹄，重重踩踏在地上。
恐怖的力量让大地颤抖，泥土翻滚，朝着姜元蔓延而去。
不仅如此，莽牛整个身体竟然高高跃起，四蹄如人出拳一般，震得虚空发出轰鸣。
暴虐厚重的气息，刹那间绽放开来。
三阶妖兽！
堪比洞天境的武者！！！
那牧童竟然并非最强，反而是这头宛如大象般的莽牛，实力最为可怕。
至于那牧童，早已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对于脚下翻飞的泥土，姜元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抬起脚掌，轻轻一踏地面。
无形气劲涌出，地面瞬间变得平整。
姜元自身不动如山，只是身上却迸射出一股彻骨凌厉。
心神一动，左手炼血剑，瞬间绽放出璀璨剑气，长达数丈。
血色剑气，激荡长空，猛然向前一斩。
三阶莽牛，硕大的牛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布满鳞甲的牛蹄，同样向前轰出，打算将这剑气轰碎。
然而，它想多了。
剑气如切豆腐一般，将三阶莽牛的牛蹄轻松切开，然后势如破竹般，将整个牛身从中一分为二。
“噗通！”
两片巨大的牛身，轰然落地，鲜血喷洒，腥气弥漫。
一剑诛杀这头三阶莽牛，姜元右手猛然一握，地蛟之炎骤然爆开，形成一道火海。
高温弥漫，将一道正欲逃走的身影，囊括其中。
“你.......”
那稚嫩牧童大惊失色，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惊恐之色，尖声道：“别杀我，我......”
然而姜元面无表情，激发地火之威，将牧童焚烧成虚无。
“作为杀手，你的话太多，也太愚蠢。”
杀手讲究暗中蛰伏，一击必杀。
可是这三名杀手，却选择直接现身，想要杀他，反而白白丢了性命。
“公子，可以走了！”
谢灵从那乞丐杀手尸体中钻出，身形又比先前凝实了几分。
吸收了两名杀手的灵魂力量，显然她也得到不少的好处。
只可惜妖兽灵魂用处不大，但也可以弥补一些气血，总体算起来，收获不菲。
“走吧。”
姜元收起地火，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直接御剑离开。
没人发现，他满头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白色。
等到姜元离开半个时辰后，两名武者先后到来。
一人浑身酒气，步履摇晃，看似都快站不稳了。
另一人赤上身，手持屠刀，体型庞大满脸凶相。
“酒鬼！”
“屠夫！”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开口道：“没想到你也来了。”
屠夫狞笑道：“那么丰厚的奖励，我自然要来，干完这一单，足够我休息一阵子了。”
酒鬼嘿嘿一笑， 露出满口黄牙，醉醺醺的说道：“一样一样。杀了那小子，我十年的酒钱都有了。”
“联手？”
酒鬼看向屠夫。
屠夫眉头一皱，随即说道：“平分！”
“合作愉快！”
酒鬼举起手中酒壶，灌了一口，一脸满足。
只是嘴角流出的不是寻常酒水，而是一抹如血猩红。
“来一口？”
酒鬼看向屠夫，发出邀请。
屠夫双手环抱，冷笑道：“老子怕你下毒！”
酒鬼闻言哈哈大笑一声，又喝了一口血酒，大笑离去，嘴里哼唱着极为诡异的歌谣。
“我乃酒中仙，无奈下凡间，心血来做酒，逍遥又快哉.......”
.......
姜家，禁地。
姜云天已经枯坐在悬崖边，足足三日时间了。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三天，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移动过身体，甚至连体内的伤势，都全然不顾。
染血的衣衫未曾换下，披头散发，气质消沉，下巴也都冒出了胡须。
完全看不出，他就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骄傲自信的清风城第一天骄。
“呼。”
破风声响起，姜家老祖降落身形，没有看姜云天，而是看向那沉浮云海。
“姜元失踪了。”
良久，姜家老祖自顾自的开口：“杀三十六莽牛，三大杀手。其中还有一位半步洞天境，一头三阶妖兽，全被他悉数斩杀。”
“后七杀堂金牌杀手，屠夫酒鬼联袂出手，将其重创，却仍被他全身而退，隐秘不出，失去踪迹。”
姜家老祖说道：“不过，听说酒鬼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三日内应该就有结果了。”
毕竟，酒鬼的鼻子， 向来最灵。
“姜元.......”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姜云天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口中传出一道苦涩声：“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两场战斗，他都被姜元完美压制。
甚至若非老祖出手，他已经被姜元斩杀。
这对心高气傲的姜云天来说，是最无法接受的事实。
“是没关系。”
姜家老祖笑道：“不过强者向来胜不骄败不馁，唯有砥砺向前，永不服输，不断变强，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如果你想要就此沉沦，老祖也不会劝你。就算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会救你。”
姜家老祖的眼神变得极为严厉，语气也无比冷漠。
“你死了，姜家还有其他人。”
姜家老祖转身离去，只是不含情感的声音传进姜云天耳中。
“只要我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只要还活着，就还有机会？
姜云天闻言，浑身一颤。
随即，又缓缓沉寂下去。
真的，还有机会吗？
他攥紧拳头，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既生你姜元，何生我姜云天！
“姜元......姜元！！！”
姜云天猛然发出一声撕心咆哮，随即纵身一跃，跳入下方万丈深渊。
某处山巅之上，姜家老祖背负双手， 仰头望天，神色晦暗不明。
直到某一刻，有隐晦轰鸣声响起时，姜家老祖脸上这才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
“破而后立，否极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