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年龄差距颇大的组合,身着朴素青衫,外表看似平凡仆从,修为仅仅触及先天之门,却自恃甚高,目中无人。
他们不仅阻挠了陆青玄一行人的步伐,还以炽热火焰之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强硬的屏障,拦下了无数慕名而来的访客。
此举非特地针对陆青玄,而是将所有修行者拒之门外,一时之间,众人因这突如其来的阻碍而愤怒难耐。
群船之中,有一艘尤为引人注目,它流光溢彩,装饰繁复华美,船身上密布着各式各样的符咒:
加速疾风,金刚不摧,御空飞行,瞬息千里……
层层叠叠的防御阵法交织,一旦启动,足以抵挡金丹高手的猛攻。
这艘飞舟的价值连城,几乎堪比灵宝,即使是百万灵石的估价,也毫不为过。
能驱使如此奢华飞舟之人,非富即贵。
一名身披锦绣华服,腰系碧绿玉带,气质轩昂的男子,怀中拥着一名薄纱遮体、风情万种的女修,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不过是两个卑微仆从,竟也妄想阻挡本尊的去路,可知我的身份何等高贵?”
其身后,几十名先天境界的侍卫,目光如电,齐声喝道,威严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幻武宗宗主之子的座驾也敢拦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娇艳的女修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尽是揶揄之色。
能独立开辟洞天福地的,定是门派中的强者,占据着秘境的一隅,威震八方。
这名锦衣男子背后,何止一位真君撑腰?那些同样高傲的旁观者们,也开始纷纷指责起来。
有的自称为某域某宗的正宗传人,有的声称是真君亲授弟子,每个人背负的都是赫赫名声,足以让普通的先天强者心生忌惮。
然而,当“朱家”二字传入众人耳中,所有人的神色变得微妙。
“朱家?是哪一门朱家?”
“在这浩瀚无垠的太荒域内,除了太荒居文郡的朱家,谁还敢如此自命不凡?”
“天啊,竟是天君世家降临此处?”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修行者,此刻脸色铁青。
自称幻武宗宗主之子的锦衣男子,身体微微颤抖,怀中的女子更是花容失色,几近瘫软。
“怎的,不再嚣张了吗?先前的豪言壮语,不妨再给小爷我重复一遍,让我好好听听。”青衫仆从昂首挺胸,眼神中满是挑衅。
锦衣男子脸上挤出苦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道友海涵,是我一时冲动,未曾料到冲撞了朱家的尊严,还请道友宽宏大度,原谅则个。”
青衫仆从的目光如刀,扫过人群,无人敢与其正视。
在这片天空之下,不乏先天巅峰的强者,但在这样的一个小仆从面前,竟都低下了头颅。
“这朱家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只知道太荒域中,唯有舒家有元婴天君坐镇,这朱家又是何来历?看众人的反应,显然不是易与之辈。”陆青玄眉头紧锁。
赵浑天低声道:“回主人,朱家虽不及历史悠久、名满天下的舒家,舒家作为千年世家,祖先之名威震四海,与各大顶级宗门并驾齐驱,然而,朱家绝非池中之物,往昔亦有天君降世,尽管那是数万年前之事,孕育过天君血脉的家族,即便辉煌不再,仍被尊称为‘天君世家’,非寻常宗族所能比拟,毕竟,天君遗留下的底蕴,谁能轻易估量呢?”
陆青玄默默颔首,表示理解。
元婴修士即便陨落,其血脉亦珍贵无比,一道天符便能灭杀领主强者。
更何况若留下阵法、杀阵、秘宝,其力量更是深不可测,连恒星榜上的天才也难以应对。
而天宝,则是决定一族气运的至高宝物。
天宝觉醒之时,其力量足以荡涤万物,除非天君亲临,否则无人能挡。
此时,那青衫老仆上前一步,拱手道:“诸位,我家二公子目前距此三百里外,正与浩云宗的春雨仙子共游,还望诸位道友行个方便,另寻他路。”
老仆虽用的是商议之词,语气却不容反驳。
不少人面露尴尬,更多的是惊讶与敬畏:
“朱家的二公子朱游也现身了?听说他六十岁便已晋升金丹六品,实为太荒域内屈指可数的天才。”
“
春雨仙子更是非凡,浩云宗乃顶尖大宗,地位与舒家不遑多让,即便她不是当今天女,修为也是超凡入圣。”
消息一出,多数人萌生退意,就连幻武宗的锦衣男子也准备不甘地撤离。
“主人,我们该如何?”赵浑天问道。
“闯过去,挡我者,杀!”陆青玄撂下狠话,头也不回地踏入车厢。
无论对方是早已衰败的世家,还是真有天君坐镇,对陆青玄而言,又有何惧?
赵浑天接令后,甩动手中的马鞭,驾驭着踏焰马穿云而行,一步迈出,马车瞬间腾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位道友,难道未听见?此地已是朱家禁地。”
老仆言语中带上了怒意。
“我家主人有令,阻路者,格杀勿论,何况,这里是栾海领域,你朱家有何资格封锁?”赵浑天淡然以对。
“大胆至极!”
一老一少仆从面色骤变,四周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侧目。
太荒朱家,以霸权着称,真正的天君世家,竟有人敢公开挑衅?
“敢犯朱家天威者,必死无疑!”
年轻仆从面容扭曲,拔出一把泛着幽兰光晕的长刀,一刀挥下,百丈刀芒寒光凛冽,撕裂虚空,携带着山崩地裂之势朝赵浑天和马车斩落。
他虽仅具先天修为,这一刀中却蕴藏着几分真君的气势,普通金丹强者绝不敢正面硬碰。
旁观者无一不心惊肉跳。
果不其然,天君世家底蕴深厚,即便府中清扫庭阶的仆役,也个个身怀绝技,他们的天赋修为紧追名门大派的首席弟子,如同夜空中璀璨星辰,不容小觑。
正值那碧蓝如绸的剑光欲裂苍穹之际,赵浑天面容未变,悠然抬手,轻轻一弹指,只闻“嘭”声清脆,百尺锋芒顿时四散,归于无形。
那位年轻仆人恍若遭无形巨钟重击,刹时倒飞而出,千米之外划过一道血色轨迹,骨碎声凄厉刺耳,瞬息之间,重伤坠地。
“真君大人!”
四周众人,神色各异,无不震动。
赵浑天一展雄图,方知这位貌不惊人之车夫,竟是金丹境的真君。
莫说陆青玄在天水域随手荡灭金丹如拾草芥乃特例,在尘世间,真君之名已近神话,地位尊崇,如同宗门开山鼻祖般受人敬仰。
更勿论,若赵浑天作为车夫已是真君,那么车内安坐的陆青玄,其身份之显赫,又岂是言语所能尽述?
连那青衫老仆,目光亦是一凛,但语调依然冰冷:
“真君大人,莫不是真要与我朱家为敌不成?若惊动了二公子,您这金丹之身,纵有王族血脉加身,恐也难逃灭顶之灾!”
一介先天境仆人,竟敢如此威胁真君,足见朱家根基之深,非同小可。
“让路,勿谓言之不预。”
赵浑天言简意赅,驱车前行。
那驱风马周身环绕冷冽疾风,神骏非常,嘶鸣响彻如雷,奔跑快若闪电,势如破竹。
青衫老仆身形一闪,急忙躲闪,面色难堪,挥手间打出一串火焰,自身跃向半空。
人群中,忽然有低语响起:
“你们看那青马车,车身青色似漆,驾驭者一身黑袍,加上那匹清风灵驹,这不是近来名声大噪的‘不朽真君’吗?”
四周围观者闻声,皆细观之,多有颔首赞同。
陆青玄一路行来,声名鹊起。
他那木行道术变化莫测,屡次挫败金丹强者,其炼丹术更是被誉为举世无双,被视为丹道中的天才,尊为丹道大师。
这人、马、车的形象,已深深印入许多人的心田。
“即便是不朽真君,也不敢轻易触怒太荒朱家,毕竟那是天君之后,不朽真君曾独斗七金丹,威名远扬,但与朱家千年底蕴相较,依然相差悬殊。”
旁人摇头,惋惜不已。
人群中,不少人为陆青玄暗暗叹息。
。.
远在千里之遥,神山脚下。
上万先天修士,身穿铁甲,手持长戈,气势汹汹将神山重重包围。
山巅之上,一对青年男女悠然漫步。
男子相貌俊逸非凡,如天神下凡,却含几分邪魅,已达金丹中期修为,双眼重瞳,六片紫金色符箓在其眸中缓缓旋转,异彩纷呈。
女子身着水袖云裳,身姿妖娆,面覆轻纱半遮
,气质如月宫仙子般超凡脱俗,露出的半边脸庞美艳无双,肌肤胜雪,修为深不可测。
他们身后,十名金丹强者恭敬站立,态度极为虔诚。
“闻春雨仙子偏爱灵药,此山中恰有一株‘望月参’即将成熟,乃是我朱家先辈千年前发现并以秘法守护,仙子若喜,尽管取之。”
言者举止儒雅,正是朱游。
出手便是天地奇珍,气魄非凡,就连浩云宗的高徒也不禁侧目,眼中隐含敬佩。
“多谢胡道兄厚意,紫月此行正为求一株绝世灵药,以助修为更上层楼,挑战那永恒榜单。”春雨仙子微微屈膝,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如幽谷兰花。
“能让仙子展颜,区区天药何足挂齿?”
朱游爽朗笑道:“遗憾未能寻获那传说中的天机果,据说祈灵仙宗的狐安桜天女近来运势亨通,在天荒边缘的玄鸣顶上得了天机果,祈灵仙宗宗主更是亲自出马,邀得丹皇出手,炼制天丹,企图重塑金丹,冲刺神品境界。”
“若她当真以神品金丹出关,怕是连永恒榜首也要为之惊叹。”言及于此,朱游眼中闪烁着向往与羡慕之情。
“狐安桜天女虽强,但太荒舒家的舒文龙同样位居永恒榜单之上,实力强劲,朱道兄才华横溢,将来未尝没有机会问鼎永恒榜单。”
春雨仙子浅笑,身体微微前倾,两人距离拉近,氛围愈发亲昵。
朱游笑容依旧,仿佛浑然未觉,言辞越发幽默风趣,逗得春雨仙子笑颜如花。
“只可惜我俩身份,终究难以请得动那位丹皇,更何况我太荒地远人稀,丹道大师稀少,不然定要为仙子炼一炉天丹。”
朱游轻叹。
“天药难得,名师亦是难寻,能得望月参,紫月已心满意足,不敢再多作他想。”春雨仙子眼光流转,风华绝代。
四周守卫皆被她的绝色所吸引,不时偷瞥。
正当二人谈笑风生之时,远处忽现冲天火光,直冲云霄,引来众人瞩目。
朱游眉头微皱,面上掠过一抹不悦。
在他与仙子谈情说爱时,竟有不知好歹的人试图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