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老太太如此轻易的下了结论,楚天意第一反应就是不服。
“叶奶奶,您这话说的有点太绝对了吧?”
楚天意面色一沉冷声说道:“您别忘了我师父是谁,其他方面我不敢说,但就这治病救人的本事,我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话别说的太满。”
叶老太太轻笑一声,眼神重新变得淡然起来:“况且若是你师父能治,我又何苦服用这么多年的神仙方?”
“……”
楚天意顿时语塞,片刻后不死心的小声说道:“叶奶奶,我说句难听的话,雨晴的症状没有您这么严重,或许……”
话没说完,叶老太太便笑道:“我当年认识你师父的时候,病的也没有这么严重。”
见叶老太太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楚天意眼珠一转顺势问道:“叶奶奶,当年究竟是什么情况?”
叶老太太摆摆手:“你就别问了,我答应你师父不说的。”
“我没问您和我师父的事。”
楚天意赶忙解释,说完发现不太对劲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医疗技术发展很快,很多病症在当年是不治之症,可是到了现在就未必了。”
“你觉得如果有治疗的方法,我会不知道吗?”
叶老太太又是一句话噎死了
楚天意,但随后又叹气道:“罢了,反正这件事早晚都要说,我看你也是真心想帮雨晴,那就给你说道说道吧。”
楚天意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搬着椅子坐到了叶老太太的身边。
此前楚天意曾听万洪发讲过一次,大意是当年有人想对叶家不利,叶奶奶迎敌受伤后,被师父带走疗伤,随后开了赭石散让她长期服用,而师父则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这个故事初听时觉得合理,但细琢磨就会发现很多漏洞,而在叶奶奶这里,楚天意终于听到了真正的经过。
其实在三十年前,叶家总共发生了“两件事”。
其一就是万洪发说的,叶老太太独自迎敌的故事,但不同的是,在当年那场战斗中,她只受了一些轻伤。
而所谓的“重伤晕倒”,其实是叶老太太在战斗之后,家族遗传病忽然发作了。
之后叶老太太被楚天意的师父带走,虽然治好了她的伤,可是却对她的遗传病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冒险使用神仙方,想借此稳定叶老太太的病情。
说到这里,叶老太太忽然停住,眼中已然泛起泪光,似乎是被回忆触动了伤心的往事。
楚天意看在眼里也不禁有些动容,虽然叶老太太并未提及她和鬼
医的关系,但从她说的每个字里,都能听出两人之间的那种情愫。
隔了十几秒,叶老太太似乎终于调整好情绪,揉了揉眼角轻声笑道:“后来,你师父说找到治疗的方法就回来找我,可他这一走就是三十年,我却再也诶见过他。”
楚天意一直静静地听着,到这里忽然“嗯?”了一声:“这三十年里,您和我师父一直没见过面?”
叶老太太点头,楚天意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您服用的神仙方,必须依照您的身体状态进行调整,若是你们一直没见面,我师父怎么会知道您的身体情况?”
“所以我才叫你别把话说的太满。”
叶老太太嗤笑一声,脸上却没有多少鄙夷,更像是前辈在对后辈教诲:“当年你师父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我的病症研究透彻,我现在服用的剂量,是他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定下来的。”
“什么?!”
楚天意闻言一惊,仅用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掌握病人三十年后、甚至更长时间的病情变化,这是一个医生能做到的事吗?
“当年名震全国的鬼医先生,可不是说说而已。”
叶老太太轻声笑道,即便已经三十年未见,可她提起鬼医先生的时候,也依然是满脸的骄傲。
楚天意讪笑两声没敢搭茬,他知道师父对他已经倾囊相授了,也知道自己和师父之间还有差距,只是没想过差距竟然会这么大!
见楚天意神色落寞,叶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十几年前,你师父曾给我寄过一封信。”
“信?”
楚天意顿时来了精神:“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
叶老太太直接拒绝,这让楚天意觉得,信里肯定写了什么不能为外人知的东西。
叶老太太没理会楚天意的反应,顿了顿继续道:“你师父在信里说,他找到了治疗的方法,但是还有一味药没有集齐。”
“这种药生长在桃花岛,还需要十几年才能成熟,他说采到药就会回来,但如果他无法采药,便会交代自己的传人去,所以只要有人声称是他的传人,就让我用‘桃花岛’来试探对方。”
“原来如此!”
楚天意恍然大悟,原来叶老太太上次试探他,并不单纯是不相信他的身份,也存了借此打探师父消息的心思。
按照两人的约定,他知道桃花岛,就意味着师父已经无法去采药了,在叶奶奶看来,师父肯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她当时才会那么悲伤。
想到这里,楚天意急忙劝道:“叶奶奶,
其实您不用这么担心,虽然我不知道师父在哪,但我回国的时候他很健康,肯定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
叶奶奶顿时面露惊喜,可楚天意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按照叶老太太的说法,师父让他腊月初六去桃花岛,应该就是去采药的。
可如果真是这种简单的事,为什么师父不当面说?而且什么药材需要十几年才能成熟?
在楚天意所知道的药材中,只有昆仑山深处有一种雪灵芝,因为气候严寒,所以生长速度极其缓慢。
但那也不过才十年左右,更何况“桃花岛”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像雪山里的地方。
念及此处,楚天意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所谓的“药材”,八成是师父杜撰的,估计他当时还没找到方法,但又不想让叶老太太失望,所以才鬼扯了这么一个东西,想给对方一个坚持下去的念想,而他这么多年不露面,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老太太!
凭着对师父的了解,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楚天意就觉得极有可能,但如果真相确实如他所想,岂不是说明叶家的遗传病真没得治?
不对!
楚天意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个十分关键的细节,这件事不是全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