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和诸位大人选出了前十名,还请父皇过目。”太子殿下将挑选出来的前十名拿给皇上。
皇上这些时日心情不大好,那些大臣都不敢站出来触霉头,也只能请太子殿下出马了。
“嗯,拿来朕看看。”皇上这几日都在思考关于灾星的事,就连刚刚也一直在出神,听到太子这话,他才回过神来。
“将前五名喊来,朕要和他们说说话,其余的就按照你们原来的名次排。”皇上看完后,抽出了他心中前五名的试卷。
叶初阳和另外五个贡士被喊到了刚刚考试的大殿,皇上正坐在上首,威严地看着他们。
“你们分别叫什么名字,让朕看看。”皇上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终于出声。
叶初阳看看,第一个站出来报了姓名,其余人也都一一站出来。
“叶会元,朕记得你,宣国公的孙子,不错,不错,虽说没有走你祖父的武将之路,但是朕看你的文章,写得很务实。”
“多谢皇上夸奖。”叶初阳跪下谢恩。
“起来吧,朕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前些日子的传闻,都说荧惑守心,君臣相斗,皇室争端,不知各位饱读诗书的,又是如何看呢?”
皇上这个问题,不仅让五个考生左右为难,更让在一旁围观的太子、众位大臣也都惊骇,前些日子,皇上还不准人擅自议论,可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问了这五个考生这个问题,若是换作他们,又该如何回答才不会触怒皇上,又能让人眼前一亮呢?
“怎么,没人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敢回答,今日这个问题朕恕你们无罪,畅所欲言。”皇上看
“父皇。”太子正准备开口替几位考生说话,皇上已经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闭嘴。
“回皇上,学生有话说。”叶初阳看太子殿下都被闭嘴了,看来皇上今日是故意要借他们之口说出来。
“好,叶会元,你来说。”
“回皇上,学生想先说说学生从前在老家时遇到的一件事,学生是在海边长大的,海边一直有传闻,女子不能上船打渔,否则会带来灾祸,他们一起出海打渔,若是发现了哪家带着女子打渔,就要触犯众怒,说不吉利,会带来危险。
可是,有一日,村里一个渔夫去打鱼的过程中不幸遇难,他家里只有年迈的母亲、壮年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人的妻子为了生计,每日早早出海打渔,被人发现后拒绝让她同行,可是她最后却在海上打了十年的渔都没出事。
后来,有人问她,女子去打渔不吉利,你为何还敢去,就不怕对你家人不好吗?
那妇人说,我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何必还拘泥于那些不知道由谁开始传下来的故事呢。
我只知道人到了困境,会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在家里天天祈求,鱼就能自己跳到船上来。
打渔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管男女都有遇害的可能,又怎么能归咎于女子出海呢,若是不吉利,为何那些男子单独出海也会遭遇不测。
我每次出门,都会看海上的情况,若是判断今日打渔会遇到风浪或者暴雨,那我就在海边捡些鱼获,若是好天气,那我就出门打渔。
从那以后,村里的妇人们也觉得这样的传说不靠谱,她们开始跟着自家男人去打渔,甚至还获利颇丰,当然,也有因为天时地利等原因,夫妻双方或者一方遇难的,大家都不再归咎于是因为女子上船的因素。
同理,学生认为,所谓的天时,应该为人所利用,正如授时历、正如农历那般,根据天时来春耕秋收,顺应天时的规律来为人做事,而不是被天象左右,仅仅因为一次的巧合,夸大星宿的危害。
至于争端,自古以来,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皇上您是励精图治,开疆拓土的一代君王,任何的黑暗都会被皇上的光芒所驱散,所以作为臣子,应该恪守本分,为朝廷分忧,为百姓解难,无时无刻不忘做一个忠君之人,如此,修己身,治其国,方能避免人祸争端。”
叶初阳一番话说完,皇上久久没有说话,太子殿下也在一旁思考,其余人也都还在想他刚刚说的话,大殿上,针落可闻。
“好,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这世上的事,都是事在人为。”很久以后,皇上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初阳,你说得很好,其他人还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回皇上,学生也认可叶会元的话。”其余四人也不是什么傻瓜,皇上都说好了,他们难道还要跳出来说不好?
最终,叶初阳成为皇上亲封的状元,并任命其成为翰林院修撰,其余人等,名次也一次宣布。
金榜题名一朝知,游街打马戴花时。叶初阳今日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不过在游街时,不少大姑娘扔给他的花,他一朵也没接。
“听说状元郎已经定了亲,今年就准备成亲了,可惜了。”
“哦,是谁这么幸运,竟然嫁给了状元郎?”
“自然是冉乡君,一代奇女子,以女子之身跻身乡君之位,可以说和状元郎那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两人还是青梅竹马,有过救命之恩的。”
“真是让人艳羡,嫁给状元郎就是好福气了,谁曾想,冉乡君自己也这般厉害。”
一时间,两人的亲事成了京城人的谈资。
被人羡慕的青竹,这会儿也在准备嫁妆,冉老爹和她整理了家中资产。
“这家中所有的产业,几乎都是你一人置办的,要我说,你就将这些都带上,你爹我如今俸禄也高了,也不缺养家的银子,你的妹妹们也都被你教会了谋生的手段,青晨年纪还小,要成亲也还有许多年,你去了京城,嫁妆丰厚了才会更有底气。”
“爹,我若是都拿走,你们吃什么,再说了那些聘礼就已经足够丰厚了,所以我再拿家中的三成资产作为嫁妆,其他的,也要给弟弟妹妹们留一份,还有一部分,也要预备不时之需。”
“那太少了,嫁女就要将你一生的吃穿用度都包括,你以前跟着爹受了那么多苦,我不能再看着你去了京城被人看不起。”
最后父女两人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青竹拿家中五成的资产作为嫁妆,并且将现银在京城置办成房子、铺子、庄子。
妹妹们也没有意见,一个个甚至都觉得这些会不会太少了,她们可是打听过,京城的女子们出嫁时,这些都是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