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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容身之所

    崇山郡青州县。

    徐嘉云第二日便去看了善堂修缮的事情。

    这里早已是年久失修,她找来了修缮铺子的工人,又放出消息去,县城附近的乞儿都可以来青州县善堂落脚。

    消息一放出去,第一天便来了十几个孩子。

    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才五六岁。

    徐嘉云验明了他们的身份,登记入册。

    绮月也在一旁帮忙,看着这些孩子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忍不住道:“王县令真是不做人。”

    “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好好对待这些孤儿,就让他们流落在外。”

    徐嘉云道:“普天之下,王县令这样的官恐怕也不少。”

    “还好大人和少夫人心善,不然这些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说了几句,徐嘉云让这些孩子换了衣服,吃了一餐再出来说话。

    一群小孩子倒是站得整整齐齐,徐嘉云吩咐道:“善堂将来就是你们住的地方。”

    “我瞧着你们大的也有十来岁,这几日就帮着修缮善堂。”

    “农户出身的,过几日跟着公廨田的人去学着种田的事宜。”

    “家里曾是工匠的,我也送你们去当学徒。”

    “你们赚的钱要交给善堂一半,将来独立了有自己的住处,便可以搬走。”

    徐嘉云好心收留,却不能将孩子们养出恶习,养成废人。

    原来这善堂不仅能吃饱穿暖,还能安排去学东西。

    孩子们都有些激动,在外面风餐露宿,总算是有了容身之所。

    徐嘉云又询问道:“你们有没有识字的?”

    一个七八岁上下的女孩站出来:“夫人,我......我识字。”

    徐嘉云听了,还有几分诧异,会成为乞儿的孩子家庭条件定然都不怎么样。

    何况这时候,就算有些闲钱也会优先让男孩读书,愿意教导女孩读书的人家更是少之又少。

    于是温和问道:“家中是做什么的?识得多少字了?”

    徐嘉云态度温和,那女孩说话也利索了些:“都是父亲教的,父亲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

    “可是也要服徭役......”

    “我《三字经》《百家姓》都记得了,我也可以写。”

    徐嘉云瞧着女孩子瘦弱的身板,年纪还是太小了些,恐怕还做不了什么事儿。

    善堂有两个管事,一男一女,分别管着事务。

    徐嘉云吩咐女孩子跟着女管事继续读书认字,帮着管一管文书。

    那女孩子眼睛一亮,应承下来:“多谢夫人。”

    安排好了善堂的事情,徐嘉云又去看了看铺子,才回了县衙。

    今日李越泽倒是回来得早一些,两人也能一起用晚膳。

    李越泽笑道:“刚才回来的路上就听雨川说了,你今日处理了善堂的事情。”

    “倒是安排得极好,这样一来,年纪大些孩子也不至于游手好闲。”

    徐嘉云笑笑:“将人收留下来,到底不只是给一口吃穿那么简单。”

    “总要让人看到希望才是。”

    李越泽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有这般,人才能安心留下来。”

    “王县令那边可还好应付?”徐嘉云问道。

    李越泽道:“有夫人帮我,我也不用担心这些孩子回去就丢了命。”

    “没了后顾之忧,谈起来自然简单了。”

    “说好了,这些孩子愿意留下就留下,只要我不把事情往外传,他也就罢休。”

    “不过往后这些孩子还想要逃出来,只怕是不容易了。”

    徐嘉云微微蹙眉问道:“难不成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彻查?”

    李越泽摇摇头:“州府不管,更没有钦差,这样的事情如何奏报呢?”

    “嘉州也有孩子过去,我和二叔商议一番,再行定论。”

    “不过你也不用忧心,崇山郡这一带山岭颇多,这些孩子们从小就是在山野里走惯了的。”

    “王县令能拦住官道,山里的小道却是拦不住的。”

    徐嘉云道:“我是瞧着这朝廷也太无能了一些。”

    “能打仗的靖王时时都要疑心着,把世子扣在手里。”

    “自己的治下却也管不好。”

    李越泽苦笑道:“如今皇帝年事已高,倒用了不少的心思防范手握重兵的权臣。”

    “还要防着太子,挑起几位皇子的争端,哪还有心思好好治理?”

    徐嘉云道:“既然都已经立了太子了,又何需如此?”

    “皇家争斗,历来是如此。”李越泽道,“皇上已然是老了,对太子的权力用度都克扣得厉害。”

    “就怕太子等不到他寿终正寝。”

    “当年这么些年的太子,太子难道又能甘心?”

    徐嘉云道:“皇家的人这样,还要百姓供养,真真是百姓不值。”

    李越泽深深看了徐嘉云一眼:“这样的话,夫人可不能在外面说。”

    “难道夫君不觉得我是大逆不道之人?”徐嘉云问道。

    李越泽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你的心是善良的,大逆不道又如何?”

    “也许那大道本来就是错的。”

    京城安远侯府。

    徐嘉雪刚刚看着清棠入睡,便听见闲书急匆匆的脚步声。

    走出了清棠的屋子,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闲书声音放清了语速却很快:“少夫人,听说江姨娘身子不适,都见血了。”

    徐嘉雪淡淡一笑:“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们又不代付,请大夫来一趟也就是了。”

    闲书点点头:“那咱们埋的那东西?”

    “你慌什么?”徐嘉雪一脸的镇定,“那东西谁知道是咱们的手笔?”

    “我待江姨娘还算是不错的,若说是有仇,那也是白姨娘和江姨娘不对付。”

    “别把心虚的神情放在面上。”

    闲书缓了缓点头道:“少夫人说得对,江姨娘出了事,要么是她自己身子不济。”

    “要么是白姨娘的事情,万万怪责不到您的身上。”

    徐嘉雪点点头:“可请了大夫了?这个时候见了红,估摸着是保不住了,咱们也去瞧瞧。”

    刚刚来到江南院,沈蕴和也来了,看神情还是挺着急的,问道:“玉函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