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不缺什么的,将来还有伯爵府的供养,怎么会艰难?”
“倒是我,什么都没有,瞧瞧身上这裙子,都是去年的改的。”
“好在新得的两个丫头还算是伶俐,否则只怕连合适的衣服都没有。”
两人各自说了一阵自己的苦处,便也散了。
徐嘉青微微蹙眉,看着徐嘉曼离开的方向。
绿萝轻声道:“姑娘,怎么我瞧着四姑娘的意思,是觉得您给她的东西还不够呢?”
徐嘉青轻哼一声:“真真是一条喂不饱的狗。”
“咱们拿了多少东西给她了,竟然还觉得我给的不够。”
“拿我的衣裙和她的对比,不就是觉得我给她的不是最好的吗?”
“还以为自己的姨娘得宠,父亲疼爱的小女儿。”
绿萝见徐嘉青生气,附和道:“可不是吗?”
“太太和大姑娘、三姑娘都不曾照拂四姑娘,她倒不敢说什么。”
“反而是您,省吃俭用地给她送东西,反倒落了不是。”
又问道:“那咱们以后,还要不要继续送东西给四姑娘呢?”
徐嘉青淡淡道:“我近来要忙着嫁妆的事情,谁还有空管她?”
绿萝点点头:“是。”
梦云苑。
绮月进来,皱着眉头轻声对徐嘉云道:“姑娘,这两日老师有人在梦云苑外面。”
“鬼鬼祟祟的,似乎在探听您的行踪。”
徐嘉云扬眉:“看清楚是谁的人了吗?”
绮月道:“是周姨娘身边的小丫鬟。”
“原来是周姨娘,”徐嘉云笑笑,“看来是想去见祖母,却被拒绝了。”
“想等着我什么时候去,也好跟上啊。”
绮月道:“她们可真是,哪有这样找人看着您的,真是让人不舒服。”
“管她们干什么?”徐嘉云道,“二姐姐不赶着做自己的嫁妆,倒是在这些事情上费心。”
徐嘉云想了一回:“回到府里这些日子,我也没去看祖母。”
“你让乔兰做一回松子饼,再送些紫色和湖蓝色的浣花笺进来。”
“咱们明日就去看看祖母,也省得二姐姐空等。”
绮月又道:“说起铺子,奴婢还听乔兰说,前些日子李公子去了一趟铺子。”
“看了一圈儿,说是觉得二楼太空荡了些,拿了好些字画去挂着。”
“乔兰想着既然李公子是和姑娘合伙做生意的,便挂了上去,效果到是极好的。”
徐嘉云点点头:“总归他也有分利润的,愿意帮着做事也没什么。”
“回头见了面我再问问他。”
“是,”绮月道,“另外乔兰送过去的银钱,李公子并没有收。”
“说是让铺子里记着就是了。”
徐嘉云笑笑:“那就随李公子的意思。”
第二天,徐嘉云带着东西出发了。
她刚刚走到松柏院门前,徐嘉青便急匆匆的赶来了。
身边跟着的丫鬟和徐嘉云一般,手里提着食盒。
另有一人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想来是想送老太太的东西了。
徐嘉青出声道:“四妹妹,可真是巧了,你今日也到松柏院来?”
“是啊,”徐嘉云笑应道,“倒是和二姐姐想到一处去了。”
孔嬷嬷见了徐嘉云,都是将人直接迎进去的,今日徐嘉青紧跟着徐嘉云,倒也一并进了房间。
两人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笑道:“你们今儿倒是一起来了?”
徐嘉云笑道:“我和二姐姐刚刚才说呢,也真是巧了。”
“我走到松柏院门口,二姐姐也来了。”
“嘉青也着实着急了些,”老太太有些不冷不淡地道,“头上的簪子都歪了。”
“大家闺秀总得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凡事哪里是急得来的?”
这话里话外就是在点徐嘉青的亲事了。
徐嘉青脸上的笑容有些讪讪的:“是孙女儿急切了。”
“上回来给祖母请安,正好赶上祖母休息。”
“今日嘉青特意做了应季的桃花酥来,祖母尝一尝?”
老太太不置可否道:“罢了,如今我上了年纪,不喜欢那些花糕,图个样子好看而已,是进不了嘴的。”
转而对徐嘉云笑道:“嘉云拿了什么东西来?还藏着掖着,半天儿不给祖母瞧瞧?”
这亲疏远近的差别,让徐嘉青倍觉难堪。
徐嘉云上前打开食盒道:“是新做的松子饼,我想着祖母不能吃坚硬的东西了。”
“让她们把松子磨碎了做出来的。”
“这样一来,既有松子的香气,祖母也可以慢慢品尝。”
老太太笑呵呵道:“你呀,就是心细,快拿来给我尝尝。”
徐嘉青站在一旁,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倒是十分精彩。
徐嘉云也不去管她:“祖母,除了吃的,我还给您带了一样小东西。”
说着,取出紫色和湖蓝色的浣花笺:“如今京城中的贵女们都喜欢都这样的花笺,写诗作词,或者是写信。”
“还有许多清丽的样式,我选了两个沉稳大气的颜色,希望祖母喜欢。”
老太太打开一看:“好好,这两个颜色极好,我拿来记些东西倒也方便。”
徐嘉云笑笑:“祖母喜欢就好。”
老太太忽而道:“咦?我怎么瞧着你瘦了?可是近来不好好吃饭?”
徐嘉青看着这两人祖孙情深,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两人闲话了好一阵,老太太才又道:“嘉青到我这松柏院的时候少,不知这回有什么事情?”
徐嘉青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勉强:“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来给祖母请安。”
“前些日子我在清风苑思过,做了一个抹额。”
“知道祖母常年礼佛,所以在上面镶嵌了佛珠。”
老太太接过来一看:“你和你姨娘一样,做这些东西手艺都是好的。”
“不过你还在思过,做出来的东西怎么能用呢?
“你带回去吧,往后也不用常往松柏院来。”
“你的婚期将近,也用不着给我做这些费功夫的东西,好好做自己的嫁衣也就是了。”
徐嘉青听了这些冷言冷语,紧紧咬住了下唇,一副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模样。
徐嘉云笑劝道:“祖母,好歹是二姐姐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