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没给老爷诞育一个儿子。”陆氏垂下眼睫道。
“不如就把嘉文写在我的名下，成全我和他母子的情份。”
徐常瑞皱眉想了想，其实他最寄予希望的还是徐嘉明。
毕竟年岁长一些，将来若是能早些考取了功名，早点出来帮他也是好的。
他更想给徐嘉明一个高一点的身份。
可是如今周姨娘和徐嘉青那个闹出来的事情，让徐常瑞对陆氏也开不了这个口。
既然陆氏想要徐嘉文，成全她也未尝不可。
将来徐家明考取了功名，再提这件事。
到时候嘉青的事情早已过去了，想来陆氏也不会拒绝。
于是笑道：“好啊，既然你觉得嘉文好，那就将他放在你名下，以后就当嫡子养着。”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陆氏神态疲乏，徐常瑞便去了外书房。
徐嘉明和徐嘉平渐渐发现，徐嘉文的用度比之从前是更好了。
徐嘉明笑道：“难怪四弟常常给母亲和大姐姐买些小东西。”
“原来是得了母亲的好处。”
这话虽然虽然是在开玩笑，难免也有几分说不来的嘲讽和酸意。
自己毕竟是长子，就说砚台，自己如今用的不过是一个铜雀瓦砚，而徐嘉文这两天却换了一个白玉砚。
心里难免觉得陆氏偏心。
徐嘉文温和的笑笑：“我与母亲和大姐姐住在一个院落，她们时常照顾我。”
“虽然能力有限，我自然也要报偿一二。”
闲说了几句，先生便来了，三人专心致志地上课。
隐幽苑里，徐嘉曼慢慢地喝着茶，映画走进来道：“姑娘，二姑娘那边派人送东西来了。”
徐嘉曼打眼一瞧，原来是一些茶叶，她微微撇了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都成了快要成忠勇伯府的儿媳了，还是这般小气。”
映画劝道：“好歹也是二姑娘的心意。”
“二姑娘虽然说定了亲事，但是还在禁足，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徐嘉曼轻哼一声道：“现在是没有，等到聘礼送过来，不是什么金啊玉啊的都有了？”
“二姐姐这法子虽然见不得人了些，倒还当真是管用。”
映画听徐嘉曼这意思，是很欣赏这个法子，连忙劝道：“姑娘，这有什么好的？”
“像是二姑娘这般，虽然能嫁进伯爵府娶，但是不讨伯爵夫人的喜欢也就罢了。”
“她还没有多少嫁妆，或者连聘礼都比不上。”
“伯爵府里的人都会瞧不起的，表面上看着光鲜，可是那日子还真是好好经营的。”
徐嘉曼看了映画一眼：“你懂得倒是多？”
“都是姑娘教得好，”映画道，“奴婢跟着姑娘，自然希望姑娘万事都好。”
“二姑娘那样的路可不是好走的。”
徐嘉曼点点头：“我知道，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将来若是陆氏给寻的人不喜欢，倒也不妨自己好好找一找。
如今只怕不少的人都说徐家的姑娘厉害，一个说给了侯府，一个定下了伯爵府。
自己的身份和徐嘉青是一样的，将来绝对不能比她差了。
梦云苑。
绮月又拿来了最近的账本，果然是李越泽画的两幅春景图卖得最好。
徐嘉云想了想，便道：“成本扣除之后，得来的利润，让乔兰给李府送过去。”
“上回游春之时，李公子就曾提起此事。”
“如今的铺子经营得宜，每两个月就送去一次。”
绮月应下：“是，奴婢会吩咐乔兰的。”
又想起一事，绮月轻笑道：“姑娘可知道，因为亲事已经定定下了。”
“也减少了二姑娘的嫁妆，如今二姑娘是解了禁足了。”
“谁知道，刚刚能出门，二姑娘就去了松柏院。”
徐嘉云扬扬眉，问道：“真的？那祖母是什么反应？”
“奴婢听松柏院的丫头说的，自然不会有假。”绮月道。
“老太太连她的面儿都没见，说是正在休息，就让孔嬷嬷把她打发走了。”
“二姑娘如今是讨好不了老爷和夫人，想要讨好老太太了。”
徐嘉云沉吟片刻：“周姨娘和二姐姐一样，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祖母早就不管事了，她们怎么想着要讨好祖母？”
绮月回道：“奴婢也觉得奇怪，老太太不管事，也不碍着二姑娘什么。”
“不能是真的有孝敬之心吧？”
徐嘉云笑笑：“过去十多年都未曾有什么孝敬之心，这一下子就有了？”
“必定是有什么打算的。”
“祖母虽然不管事，但是心里可是很清楚的，二姐姐这样凑上去，可就是自讨没趣了。”
绮月有些疑惑问道：“可是当初，姑娘去找老太太，老太太也没对您避而不见啊？”
“想要亲近一个人，自然要懂得她的意思，投其所好。”徐嘉云道。
“当初为了徐嘉雪的亲事，祖母可是不满的。”
“就需要一个能听她话的孙女儿，当初二姐姐选择了视而不见。”
“又自作主张，甚至不惜徐家的声名和自己的清白，老太太心里是十分不喜的。”
绮月点点头：“反正奴婢听着只觉得解气。”
“从前二姑娘可不是处处比姑娘强，还撺掇着别人欺负您，简直没把您放在眼里。”
“如今可算是尝到不如您的滋味儿了。”
徐嘉云笑笑，倒是隐约猜到了徐嘉青的打算。
如今女子的嫁妆就是底气和脸面，周姨娘和徐嘉青本就对嫁妆减少的事情不满。
老太太手里怎么说也有些好冬至，或许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清风苑。
徐嘉青回来，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周姨娘问道：“这是怎么了？”
“难道老太太责骂你了？”
徐嘉青摇了摇头：“祖母根本就不肯见我，哪里还谈得上什么责骂？”
“只怕祖母心里还恼着我，差点毁了徐家的名声，所以连见我也不愿意。”
周姨娘抚了抚徐嘉青的鬓发：“老太太都是那古板的想法，什么门当户对的。”
“你瞧嘉雪又何尝听了她的？不也是攀上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