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妹妹日渐消瘦，儿子心里也不好受。”徐家明回道。
“儿子知道，父亲虽然没问，到底也是挂心的。”
“二姐姐和儿子说了，其实也是前些日子的事情闹的。”
“二姐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害得父亲和母亲操心。”
“不仅如此，本想着自己若是嫁入程家，也就解决了此事，也算是稍稍弥补。”
“可是，因为父亲担忧她将来的日子，所以不允。”
“嘉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更怕自己做的错事被人传出去，误了整个徐家的名声。”
“这才病倒了，嘉青说了，不奢求能求的父亲的原谅。”
“只希望父亲让她弥补过失。”
徐常瑞神色舒缓了不少，对徐嘉明道：“我并不是想为难嘉青，不过程家的态度着实高傲。”
“嘉青若真是嫁过去，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徐嘉明道：“嘉青若是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只怕更是终身之憾。”
徐常瑞沉吟半晌：“罢了，这件事我和你母亲再商议。”
“是，那儿子告退了。”徐嘉明退了出去。
徐常瑞揉了揉太阳穴，又细细地想了此事。
徐嘉明说得没错，这件事嘉青嫁去程家才是最好的法子。
只是程家着实气人，自己若是同意了，难免惹人话柄。
倒是如今嘉青病了，自己也是迫于无奈，担忧嘉青的病情，这才允了的。
徐常瑞来到深柳院，陆氏笑道：“老爷的公务处理完了，今日可要在深柳院歇下？”
“就在此处吧。”徐常瑞道。
陆氏笑吟吟问道：“那我让丫鬟打水来，伺候老爷洗漱。”
徐常瑞点点头：“今日来也是有事要交代给你。”
“听说嘉青也病了好几日了？”
“可不是吗？”陆氏轻叹一口气道，“我已经请了两次大夫了。”
“都说是心绪不佳，五内郁结，才会这样的。”
“这孩子也是，小小年纪，却也学得想法多心思重，我也没法啊。”
徐常瑞冷声道：“看来我们要是不答应，她这是要一病不起了。”
“程家到底是伯爵府，这答应不答应的，还是老爷做主吧。”陆氏道。
“今日嘉明也来和我说了，这样下去对程家对徐家都没好处。”徐常瑞道。
“既然嘉青自己要往火坑里去，咱们也是拦不住的。”
“就应下这件事，就当是保下她一条命吧。”
陆氏微微蹙眉道：“老爷既然定下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到底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姑娘，若是看嘉青都能这样，自己做主给自己定下了亲事。”
“怕她们有样学样，以后姑娘们就不好管教了。”
徐常瑞点点头：“你说得也是，嘉青毕竟是自己犯了错，才让咱们不得不应了这门亲事。”
“那就少些嫁妆吧，嘉青本就是庶女，应该比嘉雪少一些。”
“如今她又犯了错儿，嫁妆就比着庶女的再减一层。”
“嘉云和嘉曼看到，自然也不敢乱来了，也算是以儆效尤。”
陆氏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商议妥当，和程家沟通的事情就交给陆氏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请安的时候，陆氏便道：“嘉青的事情，老爷已经有了决断。”
周姨娘看向了陆氏，难掩几分紧张。
陆氏缓缓道：“无论如何，嘉青也是老爷的孩子。”
“老爷见她心结难解，一直这样生着病，到底也是心疼的。”
“其实老爷也是为将着想，嫁入程家，有郑氏那样的婆母。”
“将来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不过既然嘉庆为此都生了病。”
“老爷也心软，让我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周姨娘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起身行礼道：“多谢老爷，多谢太太了。”
陆氏淡淡笑道：“这有什么？无论如何，嘉青总是要叫我一声母亲的。”
“不过这件事总归是嘉青有错在前，总不能就这样过去了。”
“嘉庆在姐妹当中也是年纪较长的，若是轻飘飘的放过，难免带坏了下面的妹妹们。”
周姨娘道：“嘉青做错了事，甘愿受罚。”
陆氏摇摇头：“嘉青生着病，还能怎么罚？”
“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不过嘉青本就是庶女，庶女的嫁妆府中也是有定例的。”
“嘉青犯的错不小，她的嫁妆会比着庶女的定例减上一层。”
周姨娘皱眉问道：“可是......这样嘉庆嫁去忠勇伯爵府，不是更让人瞧不起？”
“其实罚嘉青跪一跪祠堂，或是禁足都可以。”
“这嫁妆......”
陆氏冷声道：“老爷允了这门亲事，已经是大大的开恩了，难道周姨娘还肖想别的？”
“可不是吗？”秦姨娘道，“周姐姐想的也太轻松了，跪一跪祠堂、禁足那不就过了就忘了。”
“又怎么能起到警示嘉云和嘉曼的作用呢？”
陆氏也道：“秦姨娘说得不错，难道周姨娘觉得嘉青犯下的大错不至于此吗？”
“要知道嘉青差一点就毁了徐家的名声，没有好的名声，又何以在京城立足？”
周姨娘还想争取：“可是，老爷不是担忧嘉青去了程府之后的生活吗？”
“若是没有足够的嫁妆撑腰，嘉青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啊。”
陆氏道：“老爷确实担心，不过嘉青都说了，她会好好孝敬郑氏，改善程家和徐家的关系。”
“老爷也应允了，难道嘉青打算拿自己的嫁妆去改善？”
“若真是如此，咱们直接送一笔家资给程家就好了，何必再搭上一个姑娘？”
周姨娘听了这话，才算是噤了声，想来也是争取不到了。
回到清风苑，徐嘉青撑着身子坐起来，周姨娘清楚徐嘉青的病情，倒也没有伸手去扶。
徐嘉青见她面色不太好，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可是母亲说了什么？”
周姨娘勉强笑笑：“太太说了，你和程家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
“真的？”徐嘉青笑道，“这是好事啊，姨娘怎么不开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