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青定了定神:“父亲是说程公子之事?”
“嘉青听闻郑夫人今日一早便来了府中,不知与父亲母亲谈得如何了?”
“你还敢说?”徐常瑞气极,抄起旁边的一册书往徐嘉青的头上砸去。
“今日郑夫人趾高气扬,口口声声都是你和程彬的丑事。”
“你竟如此不知廉耻,还敢提起来?”
徐嘉青被书册打得头微微一偏,陆氏的嘴角微微一弯,很快又收敛了。
在一旁劝道:“老爷快别生气了,想来嘉青也是一时糊涂。”
“您好好和她说也就是了,相信嘉青一定会体谅父母的一片苦心。”
又对徐嘉青语重心长道:“嘉青你是不知道,今日郑夫人甚至还威胁徐家。”
“说是不将你许给程彬,就要把你和他私会的事情传出去。”
“这样的事情,对郎君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反而是姑娘家,名声一旦不好,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老爷也是关心你,担忧你的名声啊。”
徐嘉青道:“惹得父亲生气,是女儿的不是。”
“但是女儿与程公子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徐常瑞道:“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你们上位婚配便搂搂抱抱,就是你眼中的‘止乎礼’?”
“徐家怎么会出一个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徐嘉青咬咬牙,跪直了身子道:“父亲可以责罚嘉庆,还请不要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其实事已至此,嘉青愿意嫁入程家。”
“请父亲想一想,伯爵府的嫡子,对于嘉青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徐家来说,未来也可能有些助力。”
“纵然现在郑夫人对我颇有微词,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嫁入程家,勤谨侍奉。”
“日久天长,郑夫人自然会对我改观。”
徐常瑞听了这一番话,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面上的神情也有些松动。
陆氏想了一回:“老爷,其实嘉青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咱们也犯不上和忠勇伯府家结仇啊......”
“你知道什么?”徐常瑞冷冷道,“郑夫人如此看不上徐家,难道我还能把嘉青送去给她羞辱?”
徐嘉青抓住机会道:“为了徐家的名声,女儿不怕吃苦。”
“其实若是答应了这件事,女儿往后会孝敬好郑夫人,拉进徐家与忠勇伯府的关系。”
“况且,只要父亲母亲应了,郑夫人所说的事情,再也威胁不到徐家。”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徐常瑞一时不做声。
又想起郑氏今日的行为,心中气愤难当,竟还是不松口。
一旁的陆氏却不以为然,明明是徐嘉青犯了错,说得倒是义正言辞。
仿佛徐嘉青这么做,是在为徐家做出牺牲一样,真真是好笑。
陆氏见徐常瑞不说话,便道:“想来老爷今日也是累着了,好不容易有着一日的休沐。”
“却遇上这样的事情,不如老爷回去休息一下。”
“嘉青也让她回清风苑好好静静心。”
徐常瑞点点头:“也好。”
徐嘉青回到清风苑,头上的发髻歪歪扭扭,还有一丝头发已经垂了下来,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周姨娘忙问道:“这是怎么了?那些话你可说了,结果如何?”
“姨娘放心,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父亲......却还是没答应。”徐嘉青道。
“我去的时候父亲生了好大的气,不过走的时候只是沉默。”
“没说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
“母亲说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也不好约宁远将军的幼弟来见面,想来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周姨娘想了想:“老爷什么都不说,我倒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既然让你回来等着,那就等一段时间看看。”
徐嘉青点点头,面上有了些委屈的表情:“好不容易让程家愿意上门提一提亲事。”
“那郑夫人竟然拿我和程公子私下相见的事情作威胁,实在是不可理喻。”
周姨娘替徐嘉青拢了拢头发:“哪家的婆母不是这样?胡搅蛮缠的多着呢。”
“我瞧着郑夫人还算是什么都放在明面上。”
“要是遇上表面上待你极好,实际上暗地里折磨人的,可不是更愁?”
梦云苑。
徐嘉云问道:“二姐姐去了听风院,过了一盏茶功夫又出来了?”
“是啊,”绮月点点头,“二姑娘出来的时候头发都乱了,不知道老爷动了多大的气。”
徐嘉云笑笑:“能有多大的气?”
“若真是气性上来了,二姐姐回的就不该是清风苑,而是徐家祠堂了。”
“看样子倒是像虚张声势。”
“你说郑夫人走的时候满面怒色?”
“可不是吗?”绮月回道,“郑夫人面色不好看,那程公子也是耷拉着头回去了。”
徐嘉云道:“看来这事情还不算完。”
“周姨娘和二姐姐虽然聪慧,到底还有想不到地方。”
“你去问一下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等咱们了解了全貌,也好替二姐姐想个法子,破一破如今的僵局才是。”
绮月应下:“姑娘放心,奴婢再去问问。”
到了夜间就寝之时,绮月又说起这件事:“姑娘,我今儿细细问了太太房里的知夏。”
“听说郑夫人说话不客气,还威胁老爷。”
“若是不将二姑娘许给程家,就要将二姑娘私会外男的事情传扬出去。”
“老爷就更是不允了。”
徐嘉云听完,唇角微勾:“这个郑夫人,还来是实打实的厌恶二姐姐,连面子情都不愿意给。”
“可不是吗?”绮月道,“二姑娘嫁过去,只怕也是受尽磋磨。”
徐嘉云道:“求仁得仁,想来二姐姐觉得有挑战的日子才有趣儿。”
“父亲见了二姐姐,二姐姐是如何说的?”
绮月笑笑:“二姑娘倒也十分聪明,说自己愿意嫁入程家。”
“如此一来,就没人能威胁到徐家,而两家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所以后来老爷消了气,只是沉默着,始终没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