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蔓延,别墅内也漆黑一片,唯有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在客厅内洒下几缕暗光。
从客厅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墙上,挂着一副中世纪油画。
《入睡的维纳斯》,完美的爱神维纳斯侧卧在风景中,静谧而庄重。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喊划破夜色。
声音是从油画后传来的——
油画后的密室并不大,两个如监狱一般用栅栏隔开的牢笼,正中央只摆了两张沙发,一个茶几。
沙发正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巨大的投影,此刻正播放着《白雪公主》。
琪琪看的专注入神,手中的苹果已经削了大半,这时,有脚步声在身后停下。
“魏源和周正已经晕过去了。”
“死了吗?”
“还有一口气。”
她嗯了一声,放下苹果,回头,身后左边的栅栏中,两个男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脸上血渍斑驳,已经看不清五官。
“他们承认了吗?是谁,对夫人动手的?”
“没有。”
打成这样,都不承认是自己在舞台效果上动了手脚,要么是怕死不敢认,要么确实与他们无关。
琪琪蹙眉,正要开口。
忽然墙壁上一处暗门打开,高高的台阶上,莱斯逆光站着,怀中还拥着一个长发红裙的美女。
莫宛舒有些发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腿软的快要滑坐在地上。
却又被身侧的男人揪着胳膊,轻易拎起。
自从上次在酒吧偶遇莱斯,莫宛舒就一直很热情,她想尽快攀上莱斯这棵新大树。
原本,莱斯一直对她不冷不热。
可就在两个小时前,莱斯忽然打电话,邀请她来家中过夜,莫宛舒自然欣喜若狂,认真的做了妆发。
看到别墅的那一刻,她异常狂喜。
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她在这一刻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是抱了一个金大腿,而是招惹了一个疯子……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拽到了第二个栅栏前。
栅栏内不过巴掌大的空地上,正蜷缩着一个女人,长发被血裹着糊在脸上,露出的小腿上,伤痕遍布。
男人冷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有人坦白了吗?”
“没有。”
“琪琪……”
莱斯回头,按住莫宛舒脖颈的指尖猛一用力,莫宛舒整张脸贴在了栅栏上,惊恐的叫出声。
他却唇角带着笑意,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闻言,琪琪径直转身,打开了栅栏门。
蜷在地上的女人颤了一下,下一刻便被她拎着头发扯起,整张灰白色的脸被踩在脚底。
莫宛舒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是乔莉莉!
琪琪弯着腰,把玩手中的水果刀。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你在舞台上动的手脚吗?”
“不是……真的不是……”
乔莉莉哑声开口,声音虚弱缥缈,恍若幽魂。
琪琪轻嗤一声,眼中狠厉一闪而过,下一瞬,猛地扬起手中的水果刀。
手起刀落时,半根小指被砍了下来,血飞溅而出落在莫宛舒的脸上,血痕像是被划了一刀。
“啊!啊!”
她惊恐的浑身颤抖,闭上眼前,发觉乔莉莉只身体蜷曲成虾米。
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小姐。”
男人如地狱恶魔般的呼唤,从身后传来,莫宛舒后背唰的起了一层冷汗。
“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老实回答,下场,和那个女人一样,懂了吗?”
“懂,我懂……”
莱斯淡笑,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雅宁唱歌时遇到的舞台事故,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莫宛舒连连摇头,“真的和我无关!最近我一直都在酒吧呆着,根本没有接近过雅宁!”
莱斯阴骇的眸光紧盯在她脸上。
半晌才松开手,莫宛舒顿时跌落地上,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礼服后的蕾丝早被冷汗浸湿。
……
自从霍衍深离开病房,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雅宁知道,他是因为那通电话生气。
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道歉求和,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霍——”
“雅宁,你没事吧?我缠了霍衍深很久,他才把医院地址告诉我。”
关切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钟婉婉推门进来,看到她敞在外面的右腿,眼眶瞬间红了。
“伤成这样都不告诉我,我都快担心死了。”
“已经上了药了,医生说只是看着严重,其实还好。”
雅宁淡笑着安慰了一句,拉着她在病床边坐下,钟婉婉有些无奈,“我总觉得你最近太不顺了。”
“等你出了院,我带你去求个平安符。”
“好……”
雅宁回答的心不在焉,搭在被子上的十指交缠着,试探问:“你什么时候,联系的霍衍深?”
“十分钟前,他说在忙,忙完就过来看你。”
闻言,雅宁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带着调侃意味的轻笑声,忽然隔着病房门,传入耳中。
“阿衍,我都快成了你们霍家的家庭医生了!而且我主修的是外科,不是什么病情都懂的。”
话音落地的瞬间,门也应声而开。
钟婉婉下意识抬眸,四目对视时,两人顿时怔住了。
还是穆青先反应了过来,别开头。
将眸光落在雅宁的身上,笑问道:“雅宁老师,这是我们第几次,在医院见面了?”
雅宁抱歉的笑了笑,余光朝随后进来的男人身上瞥去。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神情,与离开时一样,只是手中多了一个保温桶。
既分不清他是在生气,还是不生气。
雅宁蹙眉,暂时将视线收回。正要开口请穆青坐,钟婉婉却忽然站起身,朝着病床边的人,伸出手。
“还没有恭喜你,马上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