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呢?没跟着你一起来吗?”
“她上幼儿园呢,家里有阿姨照顾。”
闻言,雅宁颔首,跟着钟婉婉进了客厅,客厅开了空调,很是暖和,一进去,钟婉婉先带她把行李放进卧室。
收拾衣柜时,钟婉婉坐在床脚,右手抚着肚子,貌似无意的问道:“穆家那边,有跟你们联系过吗?”
雅宁整理着衣服的动作一顿,昨晚霍衍深说过的话,再次从脑海中浮现出,她轻咳一声。
“找过。”
“他们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针对你和穆青未来的事,想跟你聊聊。”
“哦。”
钟婉婉声音低了下去,指尖一下一下抚平床单上的褶皱,但她总觉着雅宁神色不对,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霍衍深欺负你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雅宁咬紧下唇,迎着钟婉婉关切的神色,还是没忍住,将穆青爷爷的话告诉了她。
钟婉婉脸色瞬间黑了。
她麻利的摸出手机,快速按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钟婉婉吼道:“穆青!你有病吧!”
“乔治已经够可怜了,你们竟然还拿他威胁雅宁和霍衍深,你们还是不是人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医学世家!医学世家就是这么枉顾人命的吗!”
钟婉婉骂人的话一阵高过一阵,雅宁拽着她的胳膊拼命摇头,可根本阻拦不住。
手机那头一直沉默。
等钟婉婉骂完了,才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钟小姐是吗?我是穆青的爷爷。”
钟婉婉:“……”
她指尖猛地一颤,心里暗叫完蛋了。
下一刻,钟婉婉朝雅宁飞速瞥了一眼,语气顿时软了几分,“穆爷爷,我,我刚刚乱说的,您别介意,乔治他——”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乔治那孩子,小熙在你身边吧。”
钟婉婉看了眼雅宁,点头道:“在。”
“麻烦你转告小熙,我已经和医院联系好,在我去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乔治。”
闻言,钟婉婉唇角抖了抖,连声道谢。
“你怀着孕,身体和心情最重要,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代表穆家,想去看看你。”
穆老爷子声音慈爱,笑意盈盈。
钟婉婉怔了一下,半晌,才报出了一个地址。
穆老爷子语气慈祥,可却也暗示的非常清楚,他已经拦下了莱斯带走乔治,但如果霍衍深想顺利接走孩子,钟婉婉必须出现。
挂断电话,雅宁歉意的握住钟婉婉的手腕,想道谢,又想道歉。
钟婉婉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你别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和穆家的事,早晚得解决,和你无关。”
下午两点。
一辆黑色商务车沿着景区盘山路,缓缓停在了民宿外。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身休闲装的穆青率先跳下来,绕到后车座,拉开车门,将穆老爷子扶了下来。
雅宁和钟婉婉站在台阶下。
四目对视,穆青的视线从钟婉婉微微隆起的小腹扫了眼,随即凝在她的脸上。
雅宁有些诧异,才一个月没见穆青,他竟然瘦了一大圈。
“钟小姐,是吗?”
穆老爷子视线从穆青和钟婉婉脸上略过,随即笑着率先开口。
钟婉婉这才回过神来,喊了声穆爷爷后,领着两人进客厅,雅宁迅速去厨房倒茶。
等水开时,听到穆青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跟你吵几句就闹着要走,自己走就算了,还把我的孩子也拐走,唯一也扔在家不管。”
“我什么时候不管唯一了?!”
钟婉婉声音陡然拔高,下一刻又软了下去,沉声道:“我只是想清静一段时间。”
看来穆老爷子在,钟婉婉多少收敛了脾气。
这时,水开了。
雅宁迅速准备了热水,从橱柜中翻出了茶具和茶叶,放在托盘上端了出去,正要将托盘放在茶几上。
穆老爷子笑了笑,视线转向钟婉婉。
“我这次来,是带着穆青,向你提亲。”
雅宁手一抖,险些将茶盏扔在地上,钟婉婉也一脸诧异,茫然的眨了眨眼,“你们,你们……”
“你们什么你们,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来干嘛的?”
穆青翻了个白眼,却被穆老爷子抬手,在他后脑勺狠狠扇了一巴掌,“你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种说话语气吗?”
“难怪婉婉一直不答应嫁给你!”
穆青不服气,瞪着眼想反驳,被穆老爷子狠狠瞪了回去。
钟婉婉也反应过来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笑道:“穆爷爷,您在跟我开玩笑吗?之前穆青的父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老头子还没死,这穆家,轮不到他们做主。”
穆老爷子说完,朝穆青瞥了一眼,“穆青,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求婚,也要爷爷帮你求?”
“不用!”
穆青当即站起身,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戒指盒,打开了,单膝跪在钟婉婉面前。
钟婉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站起身,被雅宁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
“钟婉婉,咱俩折腾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我虽然以前做过错事,但现在真的改了。”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钟婉婉双眸瞪大,似乎还有些发懵,半晌,她眼眶忽然红了,双手捂着脸,低声呜咽出声。
雅宁也红着眼,别过头去。
“你别哭啊,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好歹说句话!”
穆青有些急了,拽住钟婉婉的手,不管不顾将钻戒往她手指上套,钟婉婉没挣扎,任由他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戒指戴上了,穆青却不松手,乐呵呵的与钟婉婉十指相扣,消瘦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一旁的穆老爷子也笑了,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
“行了,你们年轻人单独呆会吧,医院那边,我得亲自去看看。”
雅宁原本还沉浸在感动中,闻言,立刻快走两步,扶住穆老爷子的胳膊。
“我陪您一起去!”
黑色商务车渐渐驶离民宿时,远在京都的医院特护病房外。
几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正堵在病房门口。
霍衍深坐在走廊长椅上,掌心握着手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