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赤红着眼直奔二楼,与莱斯公寓的格局一样。
二楼两个卧室,一个杂物间。
其中一个卧室的门开着,应该是宗崇的房间,莫宛舒的眸光瞬间凝聚在那扇关着的房门。
她走过去,握住门把手。
吱呀一声,门竟然被推开一条缝隙,莫宛舒眸底顿时惊喜,迅速推门而入,直奔床边。
望着床上隆起的弧度,她毫不犹豫的举起剔骨刀,狠狠刺了下去!
可刀刃却如没入棉花中,轻飘飘的绵软无力,莫宛舒怔了一下,一把掀开被子。
床上,根本没有人!
同一时间,距离三条街之外的莫莉公寓中,霍衍深将客厅沙发挪开,拉起地板上一个细小的拉环。
地板下,赫然是一个漆黑的地下室!
他拿起手电筒,朝身后望了一眼,声音温柔低沉,“你先躲在这里,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那哥哥呢?”
雅宁抱着自己的日记本,瑟缩着往后躲了一下,却忽然撞入莫莉的怀中。
莫莉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当然是和你们一起走啊!快躲进去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闻言,雅宁郑重点头,接过手电筒,顺着楼梯进了地下室。
将地毯铺好,又将沙发挪回原位。
霍衍深站起身,墨眸冷冷望向外面漆黑的街道,天一亮,莱斯就会发现雅宁失踪。
计划能否成功,就看明天了!
翌日一早,莱斯迷迷糊糊醒来,太阳穴胀痛难受。
他甩了甩头,扫了眼墙壁上的时间,随即猛地翻身坐起,碧蓝色瞳眸中略过一抹惊愕。
竟然八点了?
怎么会,他从未这么晚醒来过,越想,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莱斯撑着床头柜站起身,不对,一定是有人给他下药了,否则他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
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
是琪琪回来了。
莱斯按着太阳穴站起身,快步来到客厅,拉住正要上楼的琪琪,冷声问道:“昨晚,你给我吃什么了?”
“什么?”
琪琪巡逻一晚上,睫毛上满是寒霜。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明白莱斯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是什么意思,莱斯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不是你,给我下了药?”
“我没——”
“是我。”
颤抖着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莱斯眼底森寒,转过身,冷冷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女人,莫宛舒只穿着一件粉色吊带睡衣,卷发披散在身后,一双眼哭的又红又肿。
站在那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瑟缩着肩膀,赤着脚跑到莱斯身边,扑通跪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我知道错了!我是太怕失去你了,才会做下这种蠢事,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莱斯低头,碧蓝色瞳眸凝着脚边的人,声音毫无起伏。
“你给我下药,想做什么?”
“我……”
“说!”
莫宛舒被吼的头皮发麻,忙抽泣道:“我想趁你睡着,去对面的公寓,杀了,杀了……”
顶着莱斯赤红的视线,莫宛舒不敢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她眼珠一转,忙哭着仰头,说道:“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发现她失踪了!我找遍了整个公寓,都没找到她!”
话音落地的瞬间,莱斯本就阴沉的脸,顷刻间扭曲暴戾。
他一脚踹飞了跪在脚边的女人,大步朝门口走去,宗崇也刚回来,正掏出钥匙开门。
见他阴沉着脸过来,宗崇蹙眉。
还未开口,莱斯推开他,踹开房门,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雅宁的身影。
“雅宁呢?”
“我怎么知道?”宗崇挑眉,随手将钥匙扔下茶几上,脸上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闻言,莱斯盯着他,冷嘲一声。
“你以为,她真能走的掉?”
话音落地,琪琪也正好跑了进来,莱斯倏然抬眸,吩咐。
“雅宁不可能离开这里,把所有人召集起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挖出来!”
“是。”
琪琪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莱斯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宗崇已经脱下外套躺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他竟然一点不怕自己找到雅宁。
难道,他和霍衍深已经把人带离了翁哥?
不,不可能,翁哥早被自己的人包围的密不透风,她不可能走的掉,除非……
万千思绪从脑海中略过。
莱斯攥紧拳,转身阔步离开。
霍衍深和莫莉,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霍衍深慢吞吞穿衣服,下楼,莫莉正堵在门口,手里还扛着一个扫把,一头金发也乱糟糟的。
“你来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门外,莱斯没有开口,余光瞥到慢悠悠出现在客厅的人,他轻笑道:“雅宁丢了,霍先生还真是能坐的住。”
霍衍深从冰箱拿了一盒牛奶,闻言,他挑眉。
“就算我坐不住,又能怎样?我说人不是我藏起来的,你会信吗?”
“霍衍深!”
他不咸不淡的态度,终于撕裂了莱斯强忍怒意的伪装。
莱斯面目扭曲,厉声道:“如果找不到雅宁,我就让你和宗崇无法活着走出翁哥!”
地下室中。
雅宁抱着日记本,将身体蜷缩在角落中,头顶地板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走动声。
吵闹与争执环绕在耳侧。
她紧紧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听,只要不听,就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