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玄女宫只隔了一条街道的泰西样式房屋内。
赵晨刚一进入客厅,就看到了正在用早餐的燕红霞、宁檬、墨秋三女,却独独不见明雪零的身影。
他不由得蹙起眉毛,因为按照昨天上午的约定,明雪零本该是在这里保护宁檬、墨秋二人才对。
当然,赵晨也不是没留其他后手,他在离开前,让“百花谱”内“花仙”之一的“雷姬”方佩娘隐藏在了这栋房屋内。
方佩娘虽然只是下品神通修士,但能够得“百花谱”加持,又可以随时从赵晨身上借取力量的她,哪怕是寻常中品神通也未必是其对手。
而见赵晨回来,三女也齐齐停下了动作,一起迎了过来。
赵晨先和她们逐一打过招呼,这才询问道:“明雪呢?她去哪里了?”
见问,燕红霞和宁檬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望向了旁边的墨秋。
毕竟明雪零离开时,她们二人一个还没回来,一个在认真练习法术,都不知道详情。
墨秋一时间被看得有些紧张,但她好歹执掌武馆多年,很快就稳住心神,回答道:“段仙子是昨天傍晚时离开的,她当时似乎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或人,走得很急。”
能让明雪感兴趣的事或人……甚至都顾不得我交代的事情?
虽然我昨天是用商量的口吻与她说的,不算下达命令,但她选择离开,显然是认为那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更加重要……比保护宁檬还要重要!
会是什么?
赵晨心中思忖的同时,分出部分精神进入了“星槎”,查看了一下明雪零当前的状态。
——之前在西凉城与“天鼎真人”见过面后,明雪零的“所有权”就已经属于了赵晨,只不过她不自知而已。
小零没有危险,但正处于“隐蔽”的状态,似乎在跟踪或盯梢什么人……既然如此,那暂时先不和她沟通,免得惊扰到她,暴露了行藏。
念头转动间,赵晨的精神也从“星槎”回归了现实,接着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又让三位女侠也回到之前的位置,环顾了一圈后说道:“既然如此,那不等明雪了,我们先来汇总昨天得到的情报,以及明确今天的任务。”
说着,他看向燕红霞:“红霞姐姐,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见问,燕红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知道的,我昨天只拜访了一位在京中的朋友,也就是‘万宝楼’的沈琳,结果还发生了那样意想不到的事……
“后续沈琳也被‘万宝楼’的管事叫走问询,所以还没能得到更多梁王府高手的情报。
“不过沈琳已经答应我,会将她这些年搜集到的信息都整理好交给我,一会儿我就去取来。”
赵晨点了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并不觉得失望,反正他要红霞姐姐搜集相关情报,不过是为了与自己得到的情报相互印证罢了。
他想了想,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沈琳,在京城的消息很灵通吗?”
据他所知,这位与梁王有仇的五品文官家孤女实力并不高。
“她背靠‘万宝楼’,且由于我叔父的缘故颇受照顾,这些年来有了些人脉。”燕红霞对自己这位朋友倒是信心十足,显然两人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应该没少从沈琳那里拿到过情报。
赵晨若有所思地看了燕红霞一眼,继而给她安排了新的任务:“红霞姐姐上午若是有暇,不妨帮我查探一下京城里‘神木帮’和‘白水帮’这两个帮派的底细。”
至于下午,他们一行人得去大祥云寺与那位宁嫔娘娘见面,估计没时间做旁的事。
“神木帮和白水帮?”燕红霞疑惑地看向赵晨,不太明白为何要调查两个帮派。
见状,赵晨再次祭出“两仪金函”笼罩了房间,接着将昨夜得到的情报挑拣一番,讲给了三位女侠。
当然,关于他和皇后“浴池对谈”、与贵妃“表白心意”的事就完全被略过了。
待听完赵晨的讲述,燕红霞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毕竟梁王想要释放“开明兽”的行为,简直是在挑战“道官署”的威严,若非没有证据,她都想直接上报了。
而皇帝陛下的“纵容”,更让她感到不满。
虽然没达到“嫉恶如仇”的程度,但燕红霞作为“道官”,还是能说一句“恪尽职守”的。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燕红霞才平复了心情,斟酌着开口道:“小晨,你让我调查白水帮和神木帮,是想弄清楚那颜如玉的真正来历?”
“我是想知道到底都有什么人入了局,这样也许才能稍微看清咱们那位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又需要我做什么……
“不弄清楚这些,我心里不安生啊!”赵晨叹了口气道。
自从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动,哪怕是宋无瑞当初布的局都没给他这样的压迫感……当然,那也有宋无瑞未曾将他当作棋子的缘故。
他之前虽然也经常被背后的存在“安排”进各种事件里,但那大部分都是在“打酱油、占便宜”,且意识到自己被“安排”时,基本也已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像这次,明知自己是棋子,却根本不清楚会被“用”在什么地方……
如此憋屈,赵晨觉得就算是将贵妃给撬走,都有些亏了。
……
京城,东三区一座茶楼旁的巷子里。
使用神通化身成一株树木的明雪零紧紧盯着茶馆三楼左侧的一扇窗子,那里正坐着段明雪的杀母仇人——顾长河。
这个距离,若是在九州之外,她早就被顾长河身边的“洞玄”真人发现了,但在京城里,神识却是受到严格的“律令”管束,所以她才有了窥视的机会。
说起来,昨天傍晚明雪零之所以匆匆离开了一行人落脚的房子,正是因为“看”到了顾长河从门口经过。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明雪零心中思忖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仿佛真的就只是一株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