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府已经够沉闷了,平日里就只有小主子能够让王爷多说两句话,所以夏侯过对他异常的感激,他闹脾气啊,不高兴啊,只要是影响了情绪的他都会担心。
当宇文希宴身边的人来找夏侯过的时候,夏侯过没敢惊动宇文璨,和那人暗暗道:“你让人去探探口风,弄清楚整件事儿。”
那人还来不及点头,另外一个人又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道:“世子要出王府!”
夏侯过眉一拧,才想问是怎么回事,宇文璨的声音却出现在他身后,“他有说去那里了么?”
下人一见宇文璨纷纷低眉顺眼的,赶紧道:“去容大人那里。”
宇文璨皱眉。
夏侯过挥手让两人走,道:“王爷,世子不是刚从少爷那里回来么,这回竟然又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要是闹了个不愉快……”
“你派人去容府查查吧。”宇文璨撑着脸庞,脸色有些苍白的道。
“是。”
小屁孩在回到寝室之后一直想着云青鸾的话,虽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是他心里其实还有一点难过的,他自幼便失去双亲,那样的身世让他或多或少的都比统领的孩子要来得敏感。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一般这样的人都会显得卑微,但是他不一样,他好歹有一个世子的身份在这里,他父王的几十万兵马她将来定然是要再度抓回手里的,他没必要卑微!
再者,除了这个之外,之前筝姐姐对他多好啊,筝姐姐也说过了,真正疼一个人是不分血缘不血缘的,那要看心意和缘分。
他和骅亭哥哥是有缘分的好不好,云青鸾说的都是屁话,说什么他姓宇文骅亭哥哥姓荣,哼,也不想想,姓宇文的人不少,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将他看做是亲人?
他年纪虽小,但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悬着一把明镜,看得清清楚楚。
容骅亭虽然和他不是同一个姓的,但是对他却是真真的好。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否认,对于自己对容骅亭房间的作法他心里梗着梗着的,非常难受,他其实心里非常担心事儿如云青鸾所说的那样的。
虽然他不想这么想。
六岁的孩子就算再聪明再成熟,在听了那样一番话后心里到底还是差生了一些物理反应,在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越想就有委屈,越想越害怕,然后忍不住的就又哭又闹起来了。
他这样的反应是非常少见的,大家都吓呆了,伺候他的人说好说歹,一直哄着劝着,却怎么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想要的信息,倒是小主子哭闹了好一会之后抹了一把眼泪继续的就往门口跑,在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的招来了两个隐卫。
他身边的隐卫是宇文璨这两年才拨给他的,也就四五个,他鲜少会动用他们,这一次亲自叫了两人让两人愣了一下,暗忖小主子该不会是想要他们陪他捉迷藏或者做其他玩儿吧?
幸得小屁孩还没无聊到这个地步,将人招来之后气势匆匆的往容骅亭的府邸奔去。这一次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让自己的两个暗卫偷偷的将他从后院的一脚偷偷摸摸的摸进去。
他是与偶脑袋的人,他觉得事儿肯定不会如此简单,骅亭哥哥岂是那种说变就变的人,他一定是有事儿瞒着他!
他想起了之前他怀疑容骅亭屋里藏了人,但是他没找到,他觉得没找到并不代表不存在,他这回一定要偷偷摸摸的进去,来个暗访,看看有何收获!
他要前往的房间当然是西面最好的那一间,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轻轻的推门,发现门被紧紧的缩着。
“帮本世子将门打开。”他招手对两个隐卫道,“不要把门给破坏了。”
两个隐卫照办了,手脚灵活的配合着,没一会儿就将门给打开了。
小屁孩轻轻的走了进去,越过小厅来到床榻前,床上铺着软绵的被子,一旁放着好些衣袍,衣柜出堆了好几套衣袍……
小屁孩大眼睛微微眯着,想着这些东西明明自己来看的时候还没有的,怎么这么快就将东西给你搬来了?再者,骅亭哥哥不是说这间房间还待修葺么,怎么他前脚走就有人搬进来了?
骅亭哥哥真的骗我?
小屁孩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委屈的扁着嘴靠近床沿,伸手摸了床上的被子,“竟然连被子都还是暖的?”这个暖和的触感让他气愤得猛地拍打软绵的被子,“骅亭哥哥骗我!”
小屁孩心里很难过,很气愤的将扯过床上的被子就想扔了,但是两个小胳膊抱住被子的时候,鼻子嗅到被子那一股清幽的香气的时候愣了一下。
“感觉好熟悉……”
他喃喃,顿时也忘了要将被子扔了,小鼻子凑近嗅了嗅,眼圈红了一下,“真的好熟悉啊……和筝姐姐的气味好像……”
“我一定是在发梦了……”
“这里怎么会出现筝姐姐的味儿?”
“是不是我太想念筝姐姐,出现幻觉了?”
他小小的胳膊抱着大大的被子喃喃自语的道。
对于容骅筝的味儿,他其实是最熟悉的,以前容骅筝最爱抱他了,失去双亲后,容骅筝温暖柔软,清香的怀抱是他最温暖的港湾,他对那一种感觉,那一种气味,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一定是筝姐姐!”小屁孩突然之间一个激灵,立刻的确定了自己这个想法,然后扯着嗓子喊:“筝姐姐,是不是你?”
房间里只有他稚嫩的嗓音做回响。
“筝姐姐?”
“筝姐姐!”小屁孩可怜兮兮的抱着被子喊着,喊着喊着不知怎么的竟然泪流出来了,扬起一张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脸儿,“筝姐姐,你是不是回来了,你怎么不来看我?”
“……”
两个隐卫意外的听到了自己以前的主人的名字,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