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已经回到酒店狮子山下乐队的乐手们,还嫌现场看得不够过瘾,继续又在网上看起了视频。
反复的看了《EnterSandman》的视频之后,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边浪在词曲编上那让人有些绝望的统治力。
鼓手戴着耳机把鼓的那一段听了好几遍的之后无奈的摇了摇了头!
要他把这段扒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他在从无到有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话,那就是个很头疼的问题了。
想到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和谢新彦一起,在今天滚石音乐节的最后压场演出,竟有点莫名的心虚了起来。没来之前,他们觉得这是个好到不得了的机会。
今天看了Hatter的演出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了压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有些时候并不是马后炮时才适用,就像现在他们还没比,就已经感受到差距了。
身为主唱的谢新彦看几人的兴致有点低落,倒是很无所谓的说道:“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演砸了乐迷们也只会骂我,不会骂你们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几个乐手都被气笑:
“你是蟹王,就算是你唱得有问题,你的那些乐迷也只可能把错误算到我们头上!”
“拜托,你是天王级的歌手,怎么可能有乐迷会怪你……”
但谢新彦却继续笑道:“这又不是我的演唱会,到现场的都是摇滚迷,会有多少人是我的粉丝?再说了,现在这些年轻人的眼中,我不是十八线演员就是一个厨子,还有多少人认得我?”
第一条大家觉得多少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后面那条他们是怎么也不赞成的。
毕竟从谢新彦在英伦和边浪碰上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算是以歌手的身份逐渐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中。但凡上网稍微关注下音乐圈的,就不可能只当他是个厨子。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之后,鼓手突然一惊一乍的冒出来一句:“我靠,我们前面是刺猬乐队欸,这对比是不是更大?”
其他几个人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都纷纷用鄙夷的眼光看过道:“应该只有你是最后一个发现的,我们故意不提这个事情,就是不想让大家心理压力更大而已!”
鼓手一听这语气,感觉自己这似乎是闯祸了,但话都说出来了,又吞不回去!
谢新彦依旧是笑着说了一句:“其实你们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我以前是混流行乐坛的,就算被人叫天王那也是过去式了。现在和你们一起玩乐队,我也就当自己是一个新人,你们同样也是。”
鼓手可能真是神经有点大条的那种,在谢新彦说了这句话之后,他似乎就开窍一般的说了一句:“是啊,面对边浪,谁又敢说这就不是个新人呢?”
至于更新的新人诺珍乐队的三个姑娘,比狮子山下的几人更紧张。
虽然在版纳的时候就经历过一个稀比奇音乐节,但那个音乐节说白了就是个大一点拼盘演出,和滚石这种专业的音乐节根本就没法比。
尤其是看了今天台上的表演和台下乐迷们的状态,她们真的很怕演砸了。
原本还想着之前在版纳酒吧演出的那些经验可以派上点用场,但是看了昨天的现场之后,三个姑娘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酒吧那些酒客哪怕是稀比奇音乐节的观众,游客的成分占了很大的一部分,那些是不是能收到的打赏,应该都和音乐没多少关系。在那种气氛的渲染之下,很多失误就根本没人在意,只要唱点大火的歌,就能获得欢呼和掌声。
但是在音乐可不一样,今天上的民间饭客,喜鹊前奏弹错了就被台下乐迷喝倒彩。要是以往,这事可能就一笑带过了。但演完了之后,喜鹊下台前就当着所有乐迷的面在台上道歉了。
道歉什么的她们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要真是出错了让台下最前排的乐迷一直喝倒彩的话,以她们的心理素质可能就要直接崩在台上。
就连平时性格最跳脱的夏若洁现在脸上都是一副哭丧着表情:“大姐,怎么办啊!要是演砸了可就太丢脸了!”
“我们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关键是丢滚石的脸啊!”二姐夏若清也叹了一句。
大姐夏若冰想了想,最后拿起手机给和她们关系还不错的叮叮发了条消息。其实她也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能从叮叮那学到点什么经验,但就是想找个过来人说说话。
正好叮叮从指南针的排练室里面出来,接到了消息就直接去了三个姑娘的房间还带上主唱杨梦。
去的路上叮叮就和杨梦知道是个什么事了,这就让她们想起了老乐队栖梦第一次上大型音乐节的时候情况。比起诺珍,她们当时感觉更紧张,因为其他乐队要么是独立的要么就是魔碟这一类专注小众音乐厂牌下面的乐队。
她们这种由纯纯娱乐公司包装出来的乐队,其实在没上台之前是基本不受待见的。
杨梦就盘腿坐在地毯上,拉开一罐稀比奇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你们知道么,那时候我们比你们还抖,我们经纪人找组委会要排练地点的时候,人家就差把你们三个要什么排练室这句话写脸上了。叮,我记得最后是在酒店的消防楼梯间里面排的是吧?”
谈起这一段记忆,叮叮把口中的酒给咽下去之后,大笑着说道:“对对对,因为没有鼓嘛,我们是放着采样彩排的,后来被举报我们俩就直接跑了,让贝斯手在那顶着……”
听到这房间里面的几个姑娘都笑成了一团!
“然后我记得在演出的头天晚上,我们彩排在赵哥他们牧歌乐队前面,那叫一个乱啊,我们三个感觉就是在各玩各的,根本就玩不到一块去。”
叮叮这刚说完,杨梦就接上道:“后来赵哥可能是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跑上来把我们给叫停了,照着叮叮的Loop给我们来了一遍,让我跟着他的节奏进,还帮叮叮重新弄了响弦……最后还跟我们说,别怕,下面那帮人只要是High起来,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要是实在心里没底,就让调音师帮忙把麦的声音调大,吉他的声音减一点,到时候只要唱的拍子能跟上,基本上没人听得出来……”
“还有一次,我们去给一个爱豆暖场……”
重开了一个地图的杨梦唱说到这,夏若洁就一脸好奇的打断道:“啊?真的么?摇滚乐队去给爱豆暖场,这,这……”
“公司内部的,不重要……我们那时候已经有些现场的经验了,但是你们知道那种对着上万人歌都唱了半首,但感觉就是在唱给空气听的感觉么?”
光是这描述听得三个姑娘非常的不舒服,比起对着空气演,被上万人无视的感觉是得要多强的信念感才能支撑下来?
“也是舞台隔得够远,否则我感觉能听到那些粉丝的抱怨声,抱怨我们耽误时间!”
叮叮刚把这句补完,大姐夏若冰就开口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杨梦闷了一口酒,大笑着说道:“我唱完一段,间奏的时候就在心里骂下面的都是SB……”
“我就当军鼓是这些人的脑壳,我在玩摇滚版的打地鼠!”听到这叮叮形容,三姐妹都笑得前仰后合。
接着杨梦又换了一块地图继续说道:“跟你们说说海菜花音乐节时候的事情吧,那也是我们第一次见边浪,我们那晚上彩排的时候,我的音响烧了,而且在泸沽湖那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买到我那型号的。我当时想死的心的都有了,后来是浪哥上来,用他的音响给我揉了一段《FadeToBlack》的前奏……”
“是么?《FadeToBlack》是在那时候写出来的么?”海菜花音乐节三姐妹看过视频,对于金马他们一战成名的那一场印象非常的深。
可她们就怎么也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这些故事,《FadeToBlack》居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弄出来的。
“可能早就写好了吧,就是一个契机让浪哥把歌给拿了出来。我听完那段前奏,瞬间觉得自己那有些矫情的固执,在浪哥这种绝对的大佬面前,真的太幼稚了。”
“后来呢?”夏若洁好奇的问道。
“后来!后来叮叮这个不讲义气的就被滚石把魂给勾去了!”
“哈哈哈哈……”
“要死啊你,杨梦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就说是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肯定是现在好啊,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在一阵阵的嬉笑打闹间,三姐妹的那种紧张感被消弭了不少。
叮叮和杨梦半醉着回去的时候,杨梦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看她们那么认真,我们后天也不能掉链子啊!”
然后她手放开了叮叮的肩膀,踉跄的向前小跑着,然后拉开嗓子唱道:“快乐就是别人跟不上你的节奏,烦恼忧愁早已远远抛在你身后,所有的机会,都不需要小心翼翼再去强求……”
叮叮在后面笑着追赶,心里就在琢磨:“木棉可不在,要是被投诉了可没有甩锅的人了!”
……
第二天开场前,郭思楚的化妆师已经跟绿藻合着伙准备今天靠着那卡特里娜骷髅妆造小赚一笔了。
这没办法,在小破站的视频放出去了之后,这两位最终也没被人认出来的天后和女神,喜提了一次和在网上和她们没有一点关系的热搜。
看着下面那成百上千求同款的评论,有官方授权的这两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赚小钱钱的机会。
绿藻直接用社交账号放出来了昨晚这两位的定妆照,然后附上了自己摊位的编号。
毫无意外的,有些一生要出片的女菩萨,拿出来代购冲迪士尼的那种速度,在过闸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集市区。
那万马奔腾朝这边冲过来的样子,把端着咖啡刚从老E那晃悠出来的边浪给吓了一跳。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边浪麻溜的爬上了咖啡车顶上,往帐篷里面一钻就和骷髅兄一起装起了吉祥物。
同样不知道内情的老E也有点慌,女菩萨们的疯狂她不仅是有所耳闻,所以她很怕自己这小小的咖啡车经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可谁知道在那一骑绝尘的的头马带领下,女菩萨们连她的咖啡车都没多看一眼,就冲集市区里面而去,看得她呆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她冲着还在装吉祥物的边浪猖狂的嘲笑道:“啊哈哈哈哈哈,边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这只是音乐节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插曲,真正的主角还是台上的乐队和台下的乐迷们。
作为回归全员摇滚之后的第一次尝试,自然来了不少去年没见过的,但在圈里已经是名气不小的乐队。
今天开场的岚山乐队就是这几年比较火的一支乐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国风摇滚作品里有一两首还不错,更因为他们乐队有古今中外都极度稀缺的一个弹贝斯的女主唱。
而且这位女贝斯还不是那种站桩的贝斯手,一手SlapBass弹得黄凯都没了自信:“浪啊,那个玩意你会么?”
边浪当然不会,但是他知道原地球有个用吉他玩Slap的岛国人叫MIYAVI,在很早以前的还是视觉系时候录视频里面,把边浪给狠狠的秀了一脸。
就算是到现在,两辈子摇滚人也让没让他动心去学那种技术和观赏性都绝佳的技法。
至于原地球的SlapBass,是一位叫LarryGraham的音乐家发明出来的一种贝斯演奏技术。
就是拇指在琴颈的根部敲击琴弦,并在敲击后使琴弦停在琴品上,以产生出清晰且厚重的音色效果。他发明这个技术的初衷,竟然是因为乐队的鼓手跑了,他想用贝斯的演奏来弥补低音鼓的节奏问题!
想到这,边浪开玩笑的对黄凯说道:“凯子哥,你要是把这门技术练出来了,就可以送大勇第八次事业了!”
黄凯当然也get到了这个点,不过没什么信心的他却故作平静的说了一句:“使不得啊,我们可不能让大勇再去霍霍其他乐队了,他这个不祥之物,我看只有你镇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