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打开,是一枚荷包,只是绣工拙劣,恐怕比起谢希暮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摸着甚至有些割手。
“这是……”
谢希暮起初没认出来,后来盯着青色荷包上的花样,才逐渐品出这上头绣的是绿竹和凤仙花,互相依偎、缠绕,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这手艺怎么比你的还差?”萧焕笑出声,“世间仅有啊。”
贺容瑜瞧荷包里鼓鼓囊囊的,提醒:“里头还装了东西。”
谢希暮将荷包打开,有张字条被卷起来了,她小心翼翼打开,从字条里滚出两颗红豆。
“瞻望兮踊跃。伫立兮徘徊。思君兮感结。梦想兮容辉。”
张木华盯着字条念了出来,随即皱紧眉头,“看不懂。”
萧焕也不明白谢识琅在玩什么字谜,只见贺容瑜闻之生笑:“秦嘉的诗,写给妻子表思念的。”
谢希暮抿起唇,掌心两颗红豆圆润饱满,随着掌心弧度变动而四处打滚,瞧着喜人。
萧焕看了眼谢希暮,见女子眼底笑意浮现,神绪微顿,随即盖下了眼皮,“真肉麻。”
“红豆表相思,咱们谢相才同你分开短暂这么几个时辰,心里就泛起了相思苦。”
贺容瑜说完,还瞧了眼萧焕。
后者坐在一旁,默默倒酒喝。
谢希暮瞧着红豆,想起那年在谢识琅面前初露马脚,便是用的红豆,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会将红豆赠还。
也便是还了她这份情。
“再看也看不出花了。”张木华打趣:“倒是没想到,谢识琅瞧着古板,实际上还是有些花花肠子。”
“这哪里叫花花肠子,分明是情意。”
贺容瑜拍了下张木华的手背,笑盈盈调侃。
“两位姐姐可别再调侃我了。”
谢希暮莞尔,将红豆装在荷包里,随即对湘英道:“回去同你们主子说,
让他照看好自己的身子,不用担心我。”
湘英听了这话,笑道:“话属下会如实转告,不过主子听不听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夫人是主子的心头肉,不担心你,让他怎么活。”
谢希暮半是嗔瞪,“还不快去复命,现在他身边正是要人的时候,再躲懒,当心有罚。”
听到这个罚字,阿蟒自觉上前,湘英连忙闪躲开,“属下这就走。”
谢端远是在第七日下葬的,赵宗炀并未给赵柔操办丧仪,就如同张贵妃和赵玥一样,只是给尸身火化,便葬在了一起。
八月十三日,是钦天监看好的吉日,群臣和谢识琅将此日定为登基大典。
当日,谢希暮换好金丝绣凤翱九天吉服,在赵宗炀坐上紫宸殿高位之上后,谢识琅上前搀扶。
群臣注视之下,谢希暮头戴龙凤宝珠金冠,妆容精致登上了台阶。
“臣,参见新皇,参见长公主殿下。”
只听一声声高呼在大殿响起,犹如响彻云霄之势。
其实谢希暮并不打算在登基大典这一日出现,是萧国舅相劝许久,总归澄清身份的旨意已经下来,她身为长公主,也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
仪式过后,赵宗炀携着谢希暮去了皇陵,二人在萧栀面前参拜。
这还是谢希暮第一次入皇陵,亦是第一次见萧栀。
还不等她迈进皇陵,便被人拽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