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通讯刚才中断了，你和萧玄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出事！”
手机里，春姐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同为事务所的伙伴，她可不想看到老板辛辛苦苦招进来的员工不明不白地死在那荒郊野岭之外。
阿水费力地把自己和昏迷不醒的萧玄拖到旁边的墙根坐下，然后才有气无力地回道：“我没事，刚才出了些小意外，不过我和萧玄已经摆平了。”
“那就好……”
春姐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紧接着又说：“既然你们没事，就抓紧进行下一步行动吧，活跃在市内的八十七只僵尸已经被解决了大半，我们尚不知道是谁出手做了这些事，不过托他的福，现在已经锁定了那尸王的位置已经被锁定了，就在Z区的圣心大教堂之内，这里也极有可能是天主圣教的老巢，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阿水凝眉，如霜雪般高冷的面庞显露出一些纠结和急切，她沉声道：“恐怕不行，春姐，萧玄他……现在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什么！”
电话里传出春姐尖锐的嗓音，她焦急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事情已经摆平了吗！怎么萧玄还昏过去了？”
阿水自然也不清楚萧玄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一五一十把刚才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在解决了那个外国人之后，我想着他身上可能有关于那尸王的线索，于是就让萧玄去调查，谁知道他的手刚接触到那外国男人的身体，整个人就直接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他还有呼吸，我甚至都以为他猝死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老板不在，沈二留在这里保护我和小灵，外头能行动的就只有你和萧玄了啊。”
阿水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没事的春姐，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别忘了，我可是事务所内资历最老的成员，现在一把手不在，能挑大梁的只有我这个二把手了，不是么？”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身体仍然十分虚弱，但阿水还是强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她搀扶着墙壁，离开了这栋大楼，朝着地图上指示的圣心大教堂方向，蹒跚而去。
……
“告诉我，萧玄，你该如何抗衡概念？你又该如何对抗我这种早在人类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的伟大化身？你只是一个自不量力的蛆虫，用卑鄙下流的方式闯入神域之中，啃食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如果想的话，你在顷刻间就会被彻底消灭，连个渣子都不剩下！”
女人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敌意，她就像是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
可她说得越多，萧玄反而越是想笑。
因为她的话里，暴露出了她最大的破绽。
那就是恐惧！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被人发现，害怕自己的存在被彻底认知，甚至害怕萧玄猜到她真正的目的。
所以只能暂时躲藏起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萧玄进行洗脑和说教。
她认为这样就能瞒过萧玄，但很可惜，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说够了么？”
萧玄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和态度，他并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真心实意觉得眼前这个敌人十分滑稽可笑。
“我就直接说了，你如果真是那么牛逼轰轰的存在，那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杀了我？而是躲在这颗月亮上，鬼鬼祟祟查看我的行动轨迹，甚至在我和城堡内的那家伙接触过之后，还用这强硬的方式把我拉过来？你说的话和你做的事完全是自相矛盾，真正卑鄙，自不量力的人，到底是谁呢？”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可紧接着，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就好像感知到了某种强大的能量，在撕扯着这片空间的根基。
“哦不！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
还没等她说完，她就看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中，萧玄的身体被一团巨大的金光所笼罩。
金色光芒从上至下，有规律地游移着，逐渐形成了一座高塔的模样。
躲在暗处的银发女人看到这座高塔，打心眼里产生了畏惧感。
就好像她面前的不是一座塔，而是一整片浩瀚的天空直接朝她压了过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玄黄塔之所以为玄黄塔，就是因为其承载了天地间最为本源的概念，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是天地之间一切规则的化身。
所以，萧玄在听到这女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才会那么想笑。
你一个异空间小小的邪神，跑到关公面前耍大刀，这不是自投罗网，自找没趣么。
咔嚓，咔嚓！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黑暗开始龟裂出道道细缝。
而随着这些裂隙的产生，萧玄和身体的联系再度完整，九儿和张老的声音也如往常般出现。
“小子，你最近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投缘啊？”
“瞎说，弟弟这叫左右逢源，要是没有他，我能碰上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儿么？”
“什么左右逢源，我看就是事儿逼体质，出门买个菜都能撞上八次邪的那种。”
没有理会体内两人的调侃，萧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前方不远处的银发女人走去。
对方显得极为怯懦，双腿不断往后瞪着，想要逃离开萧玄的视线。
不得不说，就现在这副模样，她和城堡里的那位倒有几分相似。
但眼下萧玄也已经知道知道，她们并不是同一人。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最初之民的后代？还是血族的始祖？亦或者是世界上首位谋杀者，莉莉丝女士？”
银发女人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萧玄居然这么快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玄平静地答道：“在你剥夺了我的感官，把我拖入那片黑暗空间观察的时候，我也在观察着你，其实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在思索你和城堡里那个小女孩的联系，以及后者为什么会把你称作坏蛋，而现在，我想明白了。”
女人微微耸动喉头，视线死死盯着萧玄的嘴唇，似乎是在期待着他进一步的回答。
而萧玄也没卖关子，直接把他了解到的一切，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我一直都在好奇，为什么最开始怪病出现的时候，大家的表现都是虚弱无力，萎靡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而又是为什么，那入侵S市的僵尸，是八十七具？”
“一开始，我以为和以前一样，是某个掌握了操纵尸体手段的混蛋，想要再一次在S市掀起风波。”
“可在城堡里看到的那副油画，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听到这些，女人的神情明显变得有些不安。
“什……什么油画？”
“哦？你居然不知道？”
萧玄露出好奇的表情，仔细打量着女人的脸色，在确认她没有说谎哄骗自己之后，他才叉腰笑着说：“那油画上画了四个人，两个没穿衣服的大人，和两个正在献出祭品的小孩。”
此言一出，就见那银发女人如同泄了气一般，直接瘫倒在地，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大的破绽，居然是在那座城堡之内。
“在最初，上帝创造了亚当和夏娃，而亚当与夏娃结合，生出了人类的第一对子嗣，亚伯还有莉莉丝，你因嫉妒哥哥获得了比自己更加多的宠爱，于是在某一个时刻将他给杀死了，而这一举动，也招致了上帝的怒火，将你变成了无法在阳光下生活，并且还得依靠吸食人血来生存的阴暗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