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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言洛的过往

    与此同时,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全力开往平谣镇。

    蓝色的花海春风得意,十分逍遥自在,随风摆动着腰肢。

    车内,言洛自从抱着白楚楚开始,就没有撒手过。满心欢喜如他,终于夺回了自己心爱的

    玩具,怎么也看不够。

    前头开车的少女,暗了暗眸色,车子从此开的便不平稳了,动不动就是一个颠簸,还总是能凑在在言洛亲昵凑近白楚楚之时。

    “你刚拿到驾照吗?”

    言洛抬头,注意力终于分散了一些到少女身上。

    他眯着眼微笑着,却有些瘆人。

    少女并不搭理,嘴里的棒棒糖嘎嘣一声全都咬碎。

    这便是对他的全部回应。

    言洛心情更加不爽了,抬脚不客气地踢了踢少女的车座,态度傲慢如主人。

    “你给我好好开车。”

    少女也不惯着一个急刹车,让他直接向着自己的车座狠狠磕了一个响头。

    “李梓潼,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手下做事!!”

    言洛咬牙切齿狠狠警告着。

    少女像是没有听见,面无表情开车门下车,直接从另一边同样上了后座,双手抱臂,不动如山。

    “我累了,要休息。”

    “李梓潼,你确定吗?”

    言洛不怒反笑,他总是云淡风轻说着最残忍的话。

    “从这里走到平谣,快的话,9个小时。”

    他拿出那块古朴的老旧怀表,看了看,估算了时间。

    “对啊,”李梓潼毫无预兆,忽然出手,电光火石之间,言洛的脖子上便被划开了一道小小的血红口子。

    这便是最有分量的还击。

    “你这样的小白脸,要是在这荒郊野岭走上个把小时,到了晚上,早就要被野狼叼走了吧…”

    李梓潼把玩着这把从言洛那里摸来的蝙蝠刀。

    同她平素看到的很不一样,握柄处居然是龙纹。

    言洛放大的丹凤眼里,写满惊愕之色。

    还留着她,是因为她超凡的电脑技术和魅惑手段,却不曾想,这个女人深藏不露,身手明显在他之上很多。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最爱做的就是驯服这种野性难驯的小野猫。

    “好,我去开。”

    言洛举起双手,十分配合的从后座跳下,来到驾驶位,李梓潼这才有机会,将倒在后座的白楚楚缓缓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的给她喂了些水。

    挑染的紫色发丝,轻拂在白楚楚的脸颊,白楚楚终于不再那么抵触,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再次沉沉入睡。

    “刀什么时候还给我,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言洛不忘回头要东西,李梓潼并不给面子。

    “看心情。”

    平谣镇,破败了许多。

    正是因为之前的当街泼硫酸的袭击事件,影响极其恶劣,搞得c国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平谣镇刚在文旅上搞出的名堂彻底就黄了,搬出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多年前,言洛在这块土地的山谷里发现了这不知名的蓝色花朵,带回实验室研究。

    或许是上天对他多年执着追求的眷顾,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可以治疗楚楚的病的新药。

    成功研制出“幽蓝”刀那一刻,他是无比幸福的。

    眼前仿佛站着那个满脸是伤的十一岁小男孩。

    那是一段最痛苦的回忆。

    十一岁,最美好天真的年纪,尚且在孤儿院的他,背着同样是孤儿的白楚楚,卑微仰着头,满世界求大人帮忙。

    大街上都是人,却没有一双为他们驻足停留半刻的腿。

    他背着瘦小又高烧不退的白楚楚,在孤儿院门前,徘徊来徘徊去,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夜深人静,见到那辆气派的小轿车,就冲了上去,拦在车前。

    里面那双苍老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验货一般,反复左右地看,没过多久,便露出满意之色,同意他上了车。

    他并不是抬举,坚持要把路边这个半死不活的女孩一起带走。

    他被扔下车,几次三番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拦在车前,有人下来将他一次次拎起,甩垃圾一般随手丢在路边,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返回,再一次,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坚定挡在小轿车的车前。

    一次两次……有钱有势之人的时间是宝贵的。

    最后的一次,这辆车没有了停下的意思,他还是伸出手,毅然决然站在前面,面对黑夜里亮如白昼的车大灯,他闭上眼侧身,却没有躲。

    刺耳的刹车声后,他被撞倒在地倒在血泊里。

    嘴里还在喃喃祈求着,救救女孩。

    在医院的病房里,大难不死的他,再次见到这个车主人。

    对方温文尔雅,笑的慈祥,也同意了,代价是,他在那栋水晶宫一样的房子里,日月不分得呆了整整一年。

    他看着躺在高级鹅绒被里,依旧昏迷不醒的白楚楚,那么小,那么可怜,像他在路边捡的濒死的小麻雀。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得知了白楚楚的病,这个无数名医拎着药箱来,终究是全部无奈叹息摇头的病,可能活不过二十岁的病。

    他哭了很久,哭得很伤心。

    早知道,即便是在无尽黑夜里,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受尽折磨时,他都为了维护所剩无几的的尊严,倾尽全力不发一声。

    即便,他内心清楚,越是如此,受的折磨只会更深。

    那段时间,他醒着哭,睡了也哭,直到那个不断带给他折磨痛苦的人,告诉他,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必须强大。

    只有强者,才能做制定规则的人。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愿意培养他,给他请最好的老师,让他接触一切知道,而这个时候的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学习能力都多么惊人,尤其是在药理研究方面,有着超人的天赋。

    那个小男孩渐渐长大了。

    要想崭露头角,就要有正常的身份。

    在离开的那个雨夜,他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蜕变:那个几乎给了他第二次重生机会,同样带给他许多屈辱的老男人,抓住刀尖,手把手教他用那把蝙蝠刀,一点一点捅进自己心窝里,直到鲜血染红了那件定制白色衬衫。

    老男人死在了他的怀里,嘴角带着安详的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