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段忠把裴梦扬给带出去之时，好几个女人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
我叼着烟冷冷说道：“写举报的人里面，有十四个承认裴梦扬预谋逃跑，可二班一共也才十个人，就算二班的人全部写了是，那这十四个人里，也还有四个其他组的人，因为是不记名投票，现在不知道这四个被教唆的人是谁，所以请各班班长出列！”
那些刚松了一口气的班长，听到这话顿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战战兢兢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前排。
我看着他们沉声说道：“我想问问各班班长，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手底下有人接触裴梦扬，被她教唆逃跑的事？”
这些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因为回答知道，那刚才写了不是，就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
如果回答不知道，那就有失职的风险。
现场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我友善地微笑着：“怎么，都哑巴了吗？既然没人回答，那我就当做你们所有人失职，有句老话说的好，当你在家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你的家里起码藏着几百只蟑螂，今天咱们别的事都可以往一边放放，把最重要的事先办了，那就是抓蟑螂，每个组按身高排队，最矮的排左边，最高的排右边，不高不矮站中间。”
所有人面面相觑，很是不解地在底下窃窃私语：“该不会是按身高来抓吧！”
“怎么可能，我觉得肯定是按业绩来抓。”
“管他怎么抓，老子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斜，怎么抓都抓不到我！”
不少员工自信满满地站那看戏。
而我则是拿起笔，抽出十张纸条，从1到10写上编号后揉成一团，继续说道：“其实具体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抽签。最矮的那个人代表数字1，最高的代表数字10，以此类推，我这里有十个签，抽中哪个数字，相应的数字的那个人，由班长亲自处决！如果抽中了班长，由本班学员集体动手处决！至于处决的方式，你们怎么高兴怎么来。”
听到这话，好些人差点吓得瘫倒在地。
本以为能有恃无恐，没想到自己能不能留下小命全靠随机概率！
“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呀，如果没意见的话，抽签开始咯！一班先来！”我用手捧着纸团跟拜佛求签一样，重一下轻一下地摇晃起来。
一班的人眼巴巴地盯着我的手，冷汗跟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啪哒”一声，一个纸团从我的指缝中掉落，砸在桌面上。
虽然这声音微乎其微。
但对于我眼前一班的这帮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种随机杀人，其实是源自古罗马军团惩罚逃兵的手段，叫十一抽杀。
这是一种集体惩罚制度。
就是在十个人里面进行抽签游戏，被随机抽中的那个人，由周围九个人动手，用石头棍棒把他打死，不然就把这十个人全杀了。
这种残酷的处刑方式，会对士兵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它让每个人知道，只要有人犯错，就会永远活在这种随机的恐怖之中。
因此，他们会竭尽所能地检举揭发想要逃跑的人。
谁也不想因为别人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缓缓打开纸条，上面写着8号，对应的是一个矮个子女人，而她同时还是一班的班长。
这班长得知自己被抽中之后，顿时吓晕了过去。
一班一个学员赶紧站出来：“林董，小玉班长可是我们组业绩最好的人啊！她还帮着其他人做业绩、做总结，我们组很多人都因为她的帮助才顺风顺水，如果班长死了这个组就废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我抬手就把烟头砸在他脸上，“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动手杀了她，要么一班所有人一起去死！”
又是一片死寂，不过很快就有人冲上去对着晕厥的矮个女人拳打脚踢。
血腥味猛地弥漫出来。
我一脸和善地喊道：“所有人都得动手，谁他妈要是傻站着，女的拉出去生孩子，男的拉出去吃火烧！”
那一排排还没抽签的人，脸色瞬间变得跟面粉一样白。
沉默降临了整个会议厅，所有人仿佛沉在海底一样喘不过气来。
而抽签还在继续。
一个小时后，打手们忙碌地抬着尸体搬运出去。
我缓步走下讲台，来到三班班长面前，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亲切微笑着点点头：“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这番话让所有人愣住，他们眼神复杂地看向三班的班长。
而我带着段忠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接去仓库看飞机了。
出了会议室，段忠很是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杀三班班长，还表扬他。
我笑了笑告诉段忠，因为我这一句话表扬，无疑是在告诉所有员工，逃跑的消息是出自他的嘴巴。
这个预谋逃跑的人，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就是最喜欢打小报告的爪牙。
这样一来，以后他不管教唆谁，怂恿谁，大家都会觉得，他是在钓鱼执法，故意把人往坑里带。
他就算想掀起浪花，也会遭到所有人的仇视。
段忠听完讶然地看着我，嘴里嘟囔着我是怎么想出这种恶毒办法的。
不过我听了这话，反倒觉得这像是在夸我。
我们两个边走边聊地来到仓库。
远远的，我就看见潘迪扛着一架梯子在飞机边上像个吗喽一样爬上爬下，忙忙碌碌的。
而那架飞机，虽然已经用我搞来的零件把断裂的起落架焊好了，但机身上到处都是用电工胶布和钢丝加固的痕迹，乍一看仿佛长满烂疮的猪肉。
而机舱里已经拆空，用各种钢管焊接加固，跟他妈钢铁竹林一样，要是胖一点的人都得练缩骨功才能挤进去。
我像是吃了一口村口寡妇的洗脚水，眉头瞬间皱得又酸又苦：“不是，这是什么？人进去了坐哪？”
段忠毫不惊讶地说道：“飞机框架因为撞击有些变形，如果不这样加固，恐怕强度不够，再说了，这次去猎场，算上你我，拢共四五个人，大不了驾驶舱挤挤。”
我抓了抓脑袋，有些无奈地说道：“咱们这是去拜访别人的大老板，初次见面，讲究的就是一个第一印象，绝对不能空手去，肯定要带一舱的土特产，你这焊成这样，让我土特产怎么带？”
段忠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什么土特产要装一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