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当真稀罕的紧,将非柔那张小脸亲到变形,小家伙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现况,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回宋家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按照规矩过晌午宋南音就得启程回五皇子府,她心中自然舍不得。
“南音,母亲与你父亲离家的这段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没事便多写些书信攒着,到时一起给我们寄来,只要知道你好我们便安心了。”宋母哽咽道。
她用手帕沾着眼角,这会儿功夫是真的哭了。
再怎么说也就只有这个孩子,疼爱做不得假。
若非为了老爷前程和心中抱负,宋夫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允许他进入水深火热的朝堂之中。
“母亲放心,女儿这些都晓得,您也一定要吃好穿好,缺什么就与女儿说,到时我叫人带去送给你们。”宋南音也道。
宋夫人还在依依不舍,宋老爷见母女两人这般模样觉着有些头疼,得亏此时不在宋府门口,否则让那些外人瞧见定要说三道四。
又不是生离死别,何至于此。
但女人家情感本就细腻,宋老爷就算再头疼也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终于,宋夫人松开宋南音的手,她甩了甩帕子,“回去吧,莫要与我在这里浪费功夫了。”
“我与你爹只是暂时去南湾县而已,往后又不是回不来。”
这话看着好像说给宋南音听,实则是在告诉自己。
就这样,宋夫人与宋老爷站在门口亲自目送女儿上了马车。
马车悠悠向前走去,带着两人的目光走远。
宋老爷搂住宋夫人肩膀,见她眼下红彤彤一片觉着分外心疼,他轻声道,“五皇子对咱们南音好你也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在他面前那样仔细叮嘱,难道你就不怕他心中生出意见?”
听到这话宋夫人翻了个白眼,她直接用手推开宋老爷,声音中带着愤怒与理所应当,“他能有什么意见,咱们女儿都嫁给他了,他敢!”
“再说世上男子皆薄情,这会儿功夫两人刚成婚,自然如胶似漆,谁知道时日久了会是什么样?”
宋夫人说话间还狠狠剜了眼宋老爷,她觉得他这会儿功夫就已经与从前有了很大转变。
从前他连句重话都不舍得与她说,那可真是将她捧在手心中。
现在呢?
宋夫人觉得自己只是舍不得女儿,就要被宋老爷说三道四。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索性抬腿往府中走去,不愿意搭理他这个薄情的男人。
宋老爷若早知道会祸水东引,让自己落得这番下场,那刚才便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他忙道,“好夫人,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你说的没错。”
“我这张嘴现在怎么那么不会说话,该打,重重的打。”
宋老爷说话间当真狠心在自己嘴上拍了好几下,宋夫人这才冷哼了声脸色略好些。
两人成婚多年,她自然知道该如何拿捏这个枕边人。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越硬越好!
马车上,宋南音这会儿功夫也觉得很伤心。
她从小到大并未与宋老爷与宋夫人分隔两地过,现在想到过几日父母便要启程去南湾县,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心中就一阵一阵的发酸。
见她眼圈微微发红,裴怀瑾觉得分外心疼,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非柔看见两人模样,连忙闭起眼睛装作睡着,她可不能打扰他们。
这是绿竹姐姐教的!果然有用!
见非柔正在休息,裴怀瑾便轻声细语问,“怎么这样伤心?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
“南音,若有不对之处你直接与我说便是,我会好好改。”
宋南音摇了摇头,她开口时声音带着些闷,“并非因为你,只是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在与母亲父亲相见,心中到底觉着不是滋味。”
南湾县离京城山高水远,那处又有水患,确实是不好过去。
裴怀瑾叹息一声,忽然觉着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这样快与宋南音成婚,若再等等父皇也想不起宋老爷来。
他愧疚道,“我还是应当与你出声抱歉,此事因我而起。”
“胡说。”宋南音反驳。
她抿唇,“你怎么这样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我可从未见过你这种人。”
“既如此,那天下错事都应当是你办的,赶紧去大牢中将那些被关押的犯人换出来吧。”
这话说出口时有着故意赌气之意,裴怀瑾没忍住轻笑出声,反倒觉得宋南音现在这副模样十分可爱鲜活,反正他爱惨了。
瞧见他不但不反思,竟然还在这里嬉皮笑脸,宋南音索性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觉着他这人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
若裴怀瑾知道宋南音此时此刻心中所想,必定会应和一声。
在她这里,他当然无须太过聪明,只要她够聪明即可。
非柔听着二人说话差点没忍住想偷笑,真是有意思极了。
若旁人听见恐怕会觉得惊讶,五皇子这样让着王妃,两人感情可真好。
那些茶楼中恐怕又要编出许多剧本,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非柔虽然小小年纪,但也已经懂得许多,说到底还是因为绿竹这个碎嘴丫头。
她休沐时几乎每次都要去茶楼,将听见那些东西再活灵活现说与大家听,大家都觉着很有意思。
就连非柔也搬起板凳在旁听,脸上表情那叫个认真。
因此还得过绿竹嘲笑,觉得她小小年纪对大人这些事倒是格外有兴趣。
马车骤然停下。
“殿下,是江家的马车,他们正在让行。”十三道。
京城等级森严,若马车在只能通行一辆的道上撞了,那便看谁身份高贵。
江府?
宋南音心中觉得好奇,莫非是江念慈,今世两人还没见过面呢。
裴怀瑾嗯了声,马车没过多久再次发动,车轱辘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江念慈此刻也想看看宋南音,这个在传闻中的女子。
据说她品性高洁富有文采,为人更是谦逊有礼,样貌倾国倾城,百年都难得一见。
到底确有其事,还是胡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