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对此提议显然很心动,但成婚礼是宋南音自己的,她想何时就何时。
“好,那就半个月后。”她道。
“南湾县能撑这么久?”宋老爷担忧询问。
这会儿功夫还没任职呢,便真心实意考虑起来了,裴怀瑾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岳父定能成功救南湾县子民于水火中。
他道,“父皇已强行派人过去,有他们在前方顶着最少也能顶一月,岳父放心吧。”
“那便好。”宋老爷松了口气。
算好日子,两方便要认真详细准备成婚之时种种所需物。
宋南音即便是二嫁,裴怀瑾在各项事务上也并未有半分含糊,在他这里她只是他的妻子而已。
至于江宸风,走眼看上了个人渣。
对五皇子宠爱宋小姐这事,从开始时百姓们觉着非常好奇,意外,这会儿功夫早已习以为常。
以至于茶楼之中说书先生们都在讲两人恩爱故事,喝茶这人听得津津有味。
说书人一拍板,抑扬顿挫,“解说那宋小姐到底是如何救的五皇子,当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命运安排让两人相遇。”
“就在那样危险的池塘边,只听五皇子大喊一声失足坠入,说时迟那时快宋小姐不要命般冲入水中,爆发巨大蛮力将他生拉硬拽上来,才让他堪堪保住这条性命。”
“古有英雄救美,今有美救英雄,实在可歌可泣!”
“好!说的太好了!”百姓们纷纷鼓掌,往说书先生身上扔铜钱。
最开始时大伙都知道是五皇子危急关头救了宋小姐,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竟然直接调转过来。
绝大部分原因可能是裴怀瑾对宋南音实在太好,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救了他,这是知恩图报呢。
二楼。
江宸风看着面前茶杯,他手上说的非常紧,此刻浑身上下早已再无从前那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模样,只剩下满身屈辱。
他这段日子过得不好,非常不好。
母亲的离开让整个江府简直雪上加霜,从前即便没有宋南音,江老夫人还能把持中馈。
现在就只剩曲楚然,映霜。
最重要的问题是两人都婢女出身,哪里有能傍身的银两,想靠都靠不上。
心中无比烦躁,江宸风却喝不起大酒,他一杯又一杯品着茶,仿佛在用茶消愁。
接连几日,茶楼中人人都在说着宋南音与五皇子的爱情故事,他这个前夫从未被提到过,偶尔提起也只是说他有眼无珠,实在可惜宋小姐。
江宸风当这时便想杀人,可北京并非从前那个景阳候,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没人会害怕,甚至还会嘲讽,笑话他。
“该死,都该死。”他口中低声怒吼着。
宋南音现在过得那样好,甚至要成为五皇子妃,江宸风怎能甘心?
尤其他怀疑她在当他女人那会儿便已经勾引过五皇子,与他眉来眼去,否则五皇子为何会看上她?
明明两人注定是终生都无法相遇的身份,江宸风头上这样绿,他当然不想让这个贱人好过。
只要稍加打听,便清楚宋南音何日成婚。
几乎整个京城人人都在盼着,望着两人磅礴而盛大的婚礼。
江宸风就是要让这贱人在觉得最幸福的时候痛起来!像他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婚礼也越发近。
宋南音亲手为自己缝制喜服,非柔在旁边安静瞧着,笑着。
她从未见过像母亲这般雍容华贵,聪明伶俐,却又事事通晓的女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坐在母亲身旁非柔双手撑着下巴,她小脚在空中乱动,笑着问,“母亲,柔儿长大之后您能为我逢喜福吗?”
“为何?不想自己动手?”宋南音问。
非柔重重点头,神情无比苦闷。
前几日祖母为她请来绣娘教导,对方明明教的尽心尽力,每一步都无比认真,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自个儿学不会。
宋夫人当时有些难过,估计也想像培养女儿那般,培养出个十全十美的大家闺秀。
宋南音只道,“我们非柔注定是有大出息的,这双手只适合握笔写字,不适合做其余那些杂事,你好生学习便是。”
那会儿功夫宋夫人便想清楚明白了,非柔脑子确实聪明,在学问上有许多自己的见解。
宋老爷每日教导时她跟着听一嘴,都觉得分外惊讶,柔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远见和想法。
现下想来也是,让刺绣这些杂活把非柔脑子占了,还不如让她专攻一门。
即便这会儿功夫女子不能从政,但说不定以后会呢,毕竟日新月异在慢慢变化着。
“母亲,柔儿绣出来肯定不如您好看,而且到时您给我绣喜服便是有诸多期盼,我一辈子肯定能顺顺利利,像您似的幸福。”非柔乖巧懂事道。
这小丫头确实会说话,听了就叫人觉得心中很暖和,不知不觉间什么都想为她做。
“我看你最近这段日子,确实因为你祖父学下许多东西,都会说好听话哄我了。”宋南音笑着打趣,手上功夫也没停。
非柔不好意思笑起来,被母亲发现了,但她其实说话的时候也有真心实意。
宋南音仅仅用二十日的功夫,便将鸳鸯戏水喜服绣好,当场换在身上试着。
徐妈妈,绿竹,明月,非柔四人全都无比惊艳,一个两个大张着嘴巴怎么都合不上。
天呐,这样美丽。
“怎么样?给些意见?”宋南音问。
她说完这话转回身去让几人看背后,然后再度面对着她们,却见她们依旧呆呆愣愣的模样,仿佛傻了。
“怎么回事?”宋南音伸出手在她们面前轻轻挥动。
非柔到底年纪小脑子够用,她率先夸赞,“我方才一时之间没分清楚面前的究竟是母亲还是仙女下凡,是以愣住了。”
“对,我也是。”绿竹道。
明月真心实意,“小姐本就貌美无双,您穿上这身喜服更衬的容貌娇艳,气色极好,与您很合适。”
“小姐手巧,我瞧喜服做出来倒要比京中那些知名绣娘做的还更好看。”徐妈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