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觉着宋南音在开玩笑,摇了摇头便没多说什么。
“南音!”王淑英欢喜雀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南音立刻回头,却只看到她一人,原先身后那些小姐妹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余那些小姐呢?”她问。
王淑英大大咧咧摆手,“今日不带她们过来,我有事与你商量,想求你帮我。”
求这个字都用上了,可见是大事。
“行,咱们上二楼去说。”宋南音道。
二楼此时正好没客人,适合说些悄悄话。
落座后王淑英便迫不及待,“南音,过几日就是我生辰,你能不能…”
她咬着嘴唇,又颇有些不好意思说的模样。
“你这样倒叫我觉得有些害怕,难道是有要紧事?”宋南音开玩笑。
“也不要紧,只是得让你劳心费力。”王淑英忙解释。
她挠了挠脑袋,“从前我生辰宴时都是母亲为我置办,这么多年皆如此,连半分变动都没有。”
“错处没有,可也实在不新颖,前些日子看你为江老夫人那样操持,我觉得心中有什么被触动了。”
话越说越溜,王淑英此刻已经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她笑道,“好南音,你也费几日功夫帮帮我吧,到时我给你工钱。”
宋南音无奈伸出手指轻点王淑英鼻尖,她今日在手腕处涂着香膏,动作间满含茉莉芳香。
“你啊,说什么工钱不工钱的,我倒要叫你欠我个人情。”她嗔怪道。
王淑英吞咽口水,觉得自个儿眼前晕晕乎乎,似乎一猛子扎入温柔乡内再也难以逃离。
尤其宋南音眉目如画,美的不似凡人。
见王淑英半晌没有反应,她将手放在这家伙眼前挥动,茉莉香再次幽幽传来。
“怎的了?与我生气了?”宋南音故意问。
“哪有!你莫要乱说!”王淑英忙反驳。
她道,“人情就人情,反正咱们要处一辈子好关系,欠着我也不嫌多。”
“不过南音,你身上香味从何而来?似乎是茉莉?”
“这个啊。”宋南音又将手掌冲着王淑英轻轻挥动。
彼时盛产茉莉,花香飘万里,她便想着能不能以此做香膏,没成想竟分外合适。
“新味道的香膏。”宋南音道。
她从袖口中拿出个小瓷瓶,“你若喜欢便拿去,店里只有我身上这一瓶,只怕你嫌弃这是我用过的。”
“怎会!”王淑英忙将其接过。
她仔细瞧着瓷瓶上工艺,篆刻出茉莉花,惟妙惟肖,极其美观。
迫不及待在手腕涂抹,她鼻尖耸动嗅味道,当真觉得无比芳香,好似身处茉莉花田之中。
“比前段日子的牡丹更好闻。”王淑英认真评价。
“确实,茉莉花做香膏要入味些。”宋南音道。
两人扯东扯西,最后又扯到生辰宴上,王淑英也不清楚自个儿究竟想如何,她只想要新颖。
日子便在半个月后,过几日宋南音就得去办。
既王淑英并无要求,那自然一切都由她来。
宋南音说话时心中就已有了想法,只是还没说,等到时再给她个惊喜。
王淑英忐忑前来欢喜离开,她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活的倒是比常人更加通透。
下午时暖香阁内忽然来了许多小姐,张口就是要茉莉香膏,宋南音晓得王淑英定是又去旁人跟前显摆。
她手上暂无现货,只得让这些人先预订再说,明日再派下人来拿。
没成想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定出好几百瓶去,这些小姐们几乎每人都要许多瓶,自个儿用,正好走亲访友也拿着。
已经见识过茉莉香膏有多香,她们知道是好东西。
宋南音这次定价稍微贵些,原本以为她们要问问,她再好生解释一番,没成想大伙压根就没这等疑惑。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茉莉香膏那样好的东西自然要卖贵,卖便宜她们还不应允呢。
没过几日京城中小姐们人人身上都带着清浅茉莉花香味,聚在一起时更是芬芳怡人,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瞧。
这味道确实好闻,没人不喜爱。
除了王曼妮与她身旁一群乌合之众。
“曼妮,茉莉香膏连我们家庶女都在用,你就让我也去买个吧,否则她成日在我面前晃让我犯恶心,父亲还夸她了。”陈莹莹说这话时简直要咬碎口银牙。
京中所有人都知道陈家那庶女从何而来,并且即便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
只因庶女有个丫鬟妈,原本是在陈夫人身旁伺候着的,没曾想老爷醉酒过后蓄意勾引,让她得偿所愿生下女儿被抬为姨娘。
之后,姨娘与夫人整日争宠,让陈府动荡不停,连带着两个女儿都瞧对方不顺眼。
这会儿功夫被庶女比下去,陈莹莹简直要呕血。
其余小姐妹们也无比期待看着王曼妮,她们也想买。
然而,她掀了掀嘴皮子,白眼似乎都要翻到天上去,“买什么买,只是身上有香味而已,香膏狐媚子才用,咱们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觉得恶心?”
陈莹莹被指桑骂槐,她整张脸都红到滴血,眼中更是几乎要落下泪。
其余小姐妹们心中愤愤,嘴上却什么话都不敢说,王曼妮家世在这群人中是老大,平日里她们只有哄着她的份,怎敢与她吆五喝六?
“那暖香阁卖茉莉香膏赚了不少银子。”有一人轻声道。
她言外之意便是京中几乎人人都买香膏,她们想要怎么就是不正经?
王曼妮若有所思,“我不信香膏这样难做,她宋南音能做得,我也能做得。”
这生意她显然也想分杯羹,可她不仔细想想,为何京中那么多类似店铺没推出相同产品?
其余小姐们心中有数,都很是嘲讽,又觉着她实在又当又立。
旁人想买茉莉香膏便是不正经的姑娘,她自个儿做倒没任何问题?
越想王曼妮越发觉得可行,茉莉花炮制香膏才用多少银子,她宋南音竟敢卖上天价,那就别怪更有良心的人与她争抢生意。
“你们可有人要与我合作?”她问。
在场小姐们纷纷低下头去,一个两个都是人精,又怎会愿意做赔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