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儿臣不瞒父皇,就在方才金銮殿上,江宸风甚至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与二哥谈论未来天子。”裴怀瑾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江宸风听到这话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嗡的炸开,知道自个儿算是完蛋。
二皇子也跟着跪倒在地,毕竟裴怀瑾话中也有提到过他,他当真不明白这位五弟要做什么。
其余皇子们则兴致勃勃,这会儿功夫无论搞倒哪个竞争者都是大赚。
是以,他们用眼神示意手下部将。
一个又一个官员出来作证,确实听到江宸风刚才那番话。
裴怀瑾恳切看着裴帝,据他对父皇所知,这会儿功夫估计要气死了。
“好啊!一个两个都是好样的!”
“朕如今还年轻,你们便盼着朕赶紧去死,退位让贤?”
裴帝声音中再也无法隐藏愤怒,江宸风连忙将头重重磕击地面,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皇上,臣不敢,臣方才只是胡言乱语而已,并无此意。”他干巴巴解释。
“父皇,儿臣无辜啊。”二皇子也道。
但从其余官员出来作证那刻起,两人便已经被裴帝记恨。
身为掌权者,最受不了被人觊觎权力,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裴帝更万万没想到,原本他觉得为人最宽厚,最无夺嫡之心的二儿子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真是好样的!
不遇再与两人多说,裴帝冷声吩咐,“来人,江宸风德不配位,景阳侯府爵位从今往后与他无关,二皇子妄议储君之事,行事实在过分,往后无诏不得上朝。”
接着瞬间从殿外冲进来几个身穿战甲的侍卫,将地上的江宸风拉起直接拖出了殿。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啊,儿臣冤枉!”二皇子担心这一次真的会失去在裴帝面前表现的机会,只能连忙道歉。
希望裴帝能看在自己是他儿子的份上,对他从轻发落。
毕竟一个皇子若是不能参加早朝,那么代表着他是不可能再有机会竞争九五至尊之位。
“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可二皇子只能大喊冤枉,毕竟他确实不知作何解释。
但是裴帝已经被他们烦的头疼,厉声呵斥,“你给朕闭嘴,来人,把他也拖出去!”
说罢,侍卫们连忙跑上殿将二皇子也带了下去。
当二皇子被带下去的那一刻,大殿之内瞬间鸦雀无声。
现下群臣已明白裴帝的想法,知道经此一遭后二皇子绝无继位的可能,又担心裴帝暴怒会连累自己,于是便一言不发,观察着殿上的局势。
“父皇先消消气。”大皇子连忙安慰,“二弟也太不懂事了,儿臣定会好生教导他。”
裴帝冷哼一声,这群儿子,他一个也不想看见。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个皇子在背地里是如何想谋位,如何算计的,生在皇家,权力自然人人都想拥有。
令他生气的是,自己还没死呢,他们就想着夺位,逼自己去死!
另外几个皇子的视线始终放在裴怀瑾身上,他们感觉五皇子今日的做法纯属脑子有病。
那江宸风明明是他的人,还说出这种话让裴帝直接把人贬了出去,看日后在朝堂上还有哪个人敢站在他那边。
所以像裴怀瑾这种人根本不足为惧。
退朝后,文武百官四散开来,就在裴怀瑾要走时却被裴帝身边的大太监喊住。
“五皇子,陛下有请。”大太监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公公。”
很快裴怀瑾便在大太监的引路下来到御书房面见裴帝。
见到人到了,裴帝挥了挥手,示意无关人员退下,大太监立即带着宫人们离开。
“今日早朝你是故意针对江宸风的。”裴帝直接说道。
他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是。”裴怀瑾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回答。
在裴帝面前没必要演戏,如果演过了还会被怀疑,倒不如真诚一点。
“为何?”裴帝试探性的问道,眼神在他身上扫视。
如果被他发现裴怀瑾有一点别的想法,那他也会考虑一下自己对这个儿子的关心是不是太多了。
本来认为二皇子没有夺嫡之心,却不料他的夺嫡之心比任何人都要狠,如果裴怀瑾也有夺嫡之心,那他也不介意再失去一个儿子。
“儿臣讨厌他。”裴怀瑾冷哼一声。
这个回答是裴帝没有想到的,他端起茶杯,再次问道,“你为何对宋南音和景阳候之事如此在意。”
“因为儿臣喜欢宋南音,所以讨厌他。”裴怀瑾说的坦然。
正在喝茶的裴帝听到后差点没忍住将茶水吐出来。
万万没想到,裴怀瑾这样做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滚滚滚……”裴帝烦躁的放下茶杯,对着裴怀瑾挥手,让他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等裴怀瑾离开后,裴帝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太监见状立即上前重新为裴帝添上一杯新茶。
“朕的这个儿子啊,可真行!”裴帝感叹。
“五皇子心思单纯。”大太监跟着附和。
从放在裴怀瑾和裴帝的相处中他便看得出,裴帝是喜欢这个儿子的,可以说裴帝对裴怀瑾的喜欢胜过其他皇子。
只是外人包括裴怀瑾自己都不知道罢了。
“他那是心思单纯吗,他那是不懂分寸!”裴帝冷哼一声,“说白了就是一根筋,一点教养都没有!”
一边的大太监没有说话,静静等着裴帝发泄。
骂了一通后的裴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但他胜就胜在坦然赤城。”
其他的皇子们心机颇深,让人猜不透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同裴帝说话时也都是局促着,根本不会和他说一句真话。
只有裴怀瑾,在他面前是真的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方才裴怀瑾说他喜欢宋南音,看来好事将近,自己会有儿媳了。
大太监站在裴帝身侧,静静的听着他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他心中感觉皇上对五皇子可真好。
江宸风被赶出宫后并没有马车来接他回府,他只能狼狈的徒步走了回来,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就连往日交好的大人们对他也是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