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风能看得出,宋南音心意已决。
可他怎愿放过她?
这样漂亮能干的妻子,岳家势大却没影响到皇上,甚至还有从龙之功,堪称完美。
这会儿功夫江宸风开始后悔,他从前为何没想过好好对待宋南音,与曲楚然撇清关系,非要骗她呢?
谎言终有被拆穿之日,后果他无法承受。
江宸风脊背不再像刚才那样笔直,他周身气势隐约显露出疲惫,眼眶也微微泛红。
能被前世的宋南音看中,这张脸确实尚可。
一滴泪水自江宸风眼睑处滑落,他道,“南音,算我求你,重回景阳侯府吧。”
“你不是最敬重母亲吗?”
“母亲被此事影响,又从鬼门关走了遭,她昨日被救回来时便连连念叨着你的名字。”
“不看僧面看佛面,南音。”
江宸风语气中是浓浓祈求,宋南音面上痛苦纠结,其实心中觉得分外可惜。
江老夫人昨日怎么没直接死呢?
唉,早知如此,请安时间应该在提前才对。
宋老爷生怕女儿重蹈覆辙,他粗声道,“无论如何,你们二人都必须和离,我将话放在这儿。”
“南音,回去。”
宋南音顺势起身,她看都没看江宸风转身离开,他向前几步似乎要追,宋老爷目光实在太过炙热只能停下。
该死,刚才就差那么一点。
两人夫妻数几载,江宸风多少也知道宋南音脾气性格,她足够温柔小意。
即便再生气,只要多哄哄就都能好。
“侯爷,回去准备和离书吧。”宋老爷语气中满含慎重。
知道自己必须得过这关,江宸风重新坐回位置上伏低做小,“岳丈,您只要能让南音回到景阳侯府,无论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言外之意,就是将这件事比做生意。
江宸风认为宋老爷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市侩。
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只有捏住自己手中的权力和银子才是真的。
殊不知真正这样精明,连亲情都能被舍弃的只有他而已。
听到江宸风这番话,宋老爷更加坚定不让女儿回到景阳侯府,那地方就是个虎狼窝。
南音从小单纯,心性善良,怎么可能比得过?
“侯爷,我们宋家什么都不缺,且缺的东西估计你也给不起,毕竟景阳侯府这会儿功夫逐渐式微。”宋老爷讥讽。
他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茶已凉,就不招待侯爷了。”
江宸风听出对方话里话外都是送客,他都这样宋老爷竟然还不满足。
景阳侯府式微又如何?
只要能寻得名主,便会重新再放光芒。
江宸风认为,自己这会儿功夫的主子就挺不错。
他精力有限,讨好的心思也有限,见宋老爷这样油盐不进,索性直接起身道,“好。”
“宋老爷,宋南音就算再好也是个二嫁女,若真从我景阳侯府离开,那这个女儿你们从今往后算是砸在手上了。”
“往后旁人提起宋家女子只会说实在孟浪,竟主动在那么多人面前提出自请下堂,简直是从未有过之事。”
“到时我再与同僚游玩时说些什么,想必宋家女子往后都能留在家中,孝顺父母颐养天年。”
江宸风晓得说完这番话后,有很大可能会被打,不待宋老爷有所回应便转身离开,脚步极其迅速。
其实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孬种而已。
宋老爷坐在原地神情毫无变化,这次江老夫人寿宴之事终会被传出,所有人都知道江宸风有错,又怎会怪罪宋南音。
若被人这样蹬鼻子上脸还依旧忍让,那才叫人觉得脑子有问题。
江宸风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恶狗临死之前的咆哮而已,宋老爷现在只担心这狗东西不愿意给出和离书。
景阳侯府。
刚回去江宸风就大步流星前往曲楚然院落,昨日事情实在太多,他忘了处理这个贱人。
呵!
江宸风到时曲楚然正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其实她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之所以这样是为了让他心疼。
她心中依旧有些幻想,再怎么说两人也是年少情谊,情动时,侯爷甚至许诺给她往后侯府少夫人之位。
正因如此曲楚然才会心甘情愿为他生下孩子,甚至在外头做外室。
或许,江宸风会借此次之事顺便踢开宋南音,将从前承诺履行呢?
可看到她第一眼,他就咬牙切齿骂,“贱人!”
曲楚然微愣,随后不可置信看着江宸风,心中已然快速冷却。
对,她怎么能忘记侯爷是什么人呢?
头发被抓住,曲楚然尖叫着被江宸风扯下床,她双手连忙拽住发根才没那么疼。
拽着头发的手终于松开,可还未来得及缓和便被狠狠踹动。
“侯爷!疼!”曲楚然忙道。
江宸风毫不留情,“疼就对了,我今日就是要让你活生生疼死,贱人,若非你我为何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
之所以这样生气,除去刚才被宋老爷嘲讽之外,是因为他在马车上还听到些百姓风言风语。
原以为此事只会在上流世家中流传,未曾想就连这些百姓都知晓了,也不知是哪个狗胆包天之人做的。
那些百姓们的声音萦绕在心尖,让江宸风难以忍受,也更加愤怒。
“啧啧啧,堂堂侯爷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那曲楚然从前是我家邻居,她经常倚在门框上冲路过男子发媚眼。”
“哦,城里街那位,我也有所耳闻,当时还以为是哪位红楼姑娘用银子赎了身来着,没成想是景阳侯府外室。”
“瞧这年岁倒是挺大,侯爷到底如何下的口?”
这些百姓们每个都言之凿凿,江宸风不得不信,他只要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保下曲楚然,她却这样对他就呕血。
贱人!
“说!从前在城里街时,你到底有没有勾引其余男子?”江宸风质问。
曲楚然听到这话后懵了,好端端的勾引其余男子做什么?
再者搬过去那会儿就已经有了平哥儿,她忙着教导和喂养孩子,哪里有那些空闲?
“侯爷,妾身什么都没做。”她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