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厉景深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反而薄唇缓缓道:“听她的。”
刘先生和郭琳琳脸上都出现了震惊诧异的表情。
刘先生还以为是自己给听错了,搓了搓手:“厉先生,您刚刚说什么?”
“听我太太的,我太太代表厉氏财团的话,她说了算。”厉景深想了想片刻,盯着刘先生,“这件事按照她的所有意思来,你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现在在这里。”
周衍和他的手机拨打童沫沫的电话都打不通,但是刘先生打给她,她一定会接。
果然,让厉景深给赌对了。
刘先生拿出手机连忙拨打给童沫沫,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为了更好的保持联络,两人就已经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刚打过去,童沫沫便接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喂?”
“童小姐,厉先生在我这里,他有话要跟您说。”
刘先生识趣的将手机递给厉景深。
厉景深眼眸划过一抹黯然,在接过手机以后,尽管声音依旧冷淡,可却听出了一丝委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一番话像极了恩爱中的小情侣吵架时候专用的开场白。
在场的人都跟吃瓜似得,竖起了耳朵。
“在忙。”
童沫沫那边的声音像是在一个嘈杂的市集。
这个点的早市。
厉景深浑然泛着冷淡的气息,碍于这么多人都在场,他转过身去,“我为了你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三夜,你就这么没良心,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
童沫沫:“……”
电话那头女人的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解释:“我真的在忙,你现在怎么从槟城跑到运城了,这么奔波身体受得了吗?”
“受不了。”
童沫沫觉得他言语之中仿佛都带着一种怨气,“你带着保镖过来的?还是周衍在你身边?”
周衍给她打了不少电话,她看见显示的号码归属地明明还是本地。
说明周衍压根就没走。
“你担心我?”厉景深反问。
童沫沫没吭声,似乎正在跟身边的男人说话,“邢栩,你去东边看看,我去西边看,有任何动静发消息。”
“行,知道。”
听见邢栩这两个字,厉景深心中的醋味更加浓重了。
“你在哪?”厉景深尽量沉着嗓音,他的一颗心就像是悬着的石头,被狠狠地压在一座五指山内,又闷又潮。
他的确吃醋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但跟以前比起来,他不是生气,而是越来越没有自信心了,明明是厉氏财团总裁,向来杀伐果断惯了,可是这一刻却担心比不上其他男人。
童沫沫见厉景深身体都已经折腾消耗了不少,还大老远地跑过来处理,随后也如实回答:“我在古玩早市,潘家园,找剩下的八件古董花瓶。”
“早市那种破烂地方,怎么可能找到之前的那几件古董花瓶?”厉景深也不想让童沫沫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到处乱跑,“我来找就好,你答应刘先生的承诺我也不会更改,你别费神了。”
电话那头的童沫沫率先愣了一下,倒是难得听见厉景深这么温柔的态度,她皱了皱眉头:“你不生气?”
按照以往厉景深的性格,再加上郭琳琳要是在他耳边吹耳边风,他肯定生气这件事的所有。
“生气什么,又不是你拿假货糊弄厉氏财团,生气你摔了人家东西?再说了 ,就算你摔得是真品,我也能给你善后。”
“不是这件事,你有没有对刘先生发火?我答应他的那些……你真的同意了?”
童沫沫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原本她来集市之前还在担心怎么跟厉景深说这件事,毕竟她以厉氏财团的名义想要承诺刘先生不追究,但厉景深如果一票否决,那就什么都没用了。
所以,厉景深和周衍给她打的所有电话她都不敢接,想着先赶紧找到剩下八件古董花瓶,有了真东西以后再来跟厉景深交代。
如果找不到剩下的八件真品,刘先生该负责的还是要负责。
这些,是逃不了的,她想帮刘先生就只有尽快找到。
厉景深回过头,冷冽的黑眸缓缓扫视了一圈地上破碎的各类古董,颇为沉静说道,“没对他发火。”
刘先生:“……”
刚刚那要是还不叫发火的话,叫什么?
“听你的,同意了。”
童沫沫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唇瓣抿了抿:“那行,我先找剩下八件古董,我尽量让厉氏财团你的文物展览馆正常不缺席这八件古董,对了,刘先生答应我了,如果我找到剩下八件古董,替他挽回损失,那么剩下两件文物他白送给我们,是同一个青铜面具和发簪,都是珍品,符合文物馆的展览标准。”
“我过来找你。”厉景深冷冷说道。
“不用了,这边是古玩早市,不适合你来,邢栩在,有他就够了,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邢栩的身份你应该也知道。”
厉景深忽然间有点不服气,刚才他也让周衍查了一下邢栩的身份,知道邢栩的水平很高,但不就是会鉴宝吗?
她怎么就觉得有他在就够了?
还不待厉景深反应,童沫沫就准备挂电话:“好了,先不说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也不会让厉氏吃亏,我们是一条线上的人,我先找到古董再跟你谈,不然说什么都是空谈。”
厉景深被果断挂了电话。
嘟嘟嘟。
刘先生笑眯眯的看着厉景深:“厉先生,不得不说,童小姐鉴宝能力真是一流……”
“去潘家园。”
厉景深立马转过身看向周衍,郭琳琳犹如跟屁虫一样,“厉先生,我也去。”
厉景深完全没有理会身后女人的声音,大步流星地出了庭院上了迈巴赫,周衍拦住郭琳琳:“郭秘书,你还是趁早去运输其他古董吧,时间有限。”
郭琳琳听见这句话,顿时有些心烦意乱,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厉景深了,结果还被这个周助理给拦住了。
该死的,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