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然够贵宾,我这就给您安排!”徐经理立即变得谄媚殷勤,拿着对讲机小声严肃道:“第九座和第十座的座位清出来,别管得罪不得罪人,我眼前的这位主更得罪不起……”
周衍捂拳咳嗽,“厉总,您别一口一个贵宾,听着让我想起了贵宾犬。”
……
音乐厅现场,只见台幕布后夏晚晴穿着一身抹胸绸缎款的礼服裙,正抬步走出来,轻微低垂着脑袋,双眼含着泪光,可依旧强撑着笑容,只见她走向中央的黑色三脚架钢琴,动作优雅名媛地坐在琴凳上。
啪的一声。
全场黑暗,一缕聚光准确无误地从天花板上映照而下,以椭圆形打在夏晚晴的身上,她这个弹奏者美的如同白天鹅。
又是黑长直,简直是观众心目中遥不可及的清纯系女神。
“扑哧。”童沫沫忍不住笑出声,脑袋轻微偏倚,云烨也十分默契地耳朵凑过来,只听见她道,“这夏晚晴穿的白裙子那么长,又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你说她每天是不是光走路就累得够呛?”
云烨挑了挑眉头:“是挺累的,她今天这场音乐会要是顺利举办,恐怕之后这种商演也不会少,端着走路算什么,她的苦日子在后面。”
虽说是退出了娱乐圈,可是那么多笔代言违约金,夏晚晴不接这种商演活动根本还不起,人最怕的不是从底层爬上来,而是从神坛跌落。
破窗效应。
童沫沫咂舌,“要我说,赢就是输,输就是赢,她退出娱乐圈,忍过这阵苦日子,嫁入豪门什么都好了。”
“你确定厉景深想娶她进门?”云烨瘪了瘪嘴,厉景深为童沫沫豪横拍下童家别墅,这一副后悔离婚想要追妻,又一直黏在童沫沫身边的模样,怎么着也不像是想让夏晚晴进门。
“他不娶夏晚晴进门,还想娶谁?”童沫沫没好气道,“人家夏晚晴都做到退出娱乐圈这么大的牺牲了,他还有什么好挑的,也不看看自己都快奔三老男人了。”
云烨聆听着童沫沫的吐槽,一双野性的眼神注视着她,“对了,那天你车子抛锚,为什么打给厉景深,不打给我……”
童沫沫倏地想起那天她去水乡车子抛锚,给厉景深打电话的事,“这件事真的说来话长,不过,你怎么知道?那天你跟厉景深待在一起?”
云烨撑着下颌,慵懒道,“是啊,霍景年也在,他就是童家别墅的另一位竟购者,那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厉景深这个狗玩意价高者得了。”
“……”童沫沫蓦然沉默了下来,这么说她给厉景深打电话求助的事情,霍景年也知道了,她抿了抿唇:“你们真无聊。”
她没想到,另一位童家别墅的竟购者是霍景年,霍景年也想帮她买回童家别墅?
他何必呢,他都已经跟苏氏千金订婚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干嘛还要操心童家别墅的事。
夏晚晴坐在琴凳上,一双眼睛含着红光,同时失望至极,可下一秒却看见有一道熟悉身形的男人正朝着第一排VIP席位走来,是厉景深。
她心脏顿时咯噔一跳,果然,阿深只是嘴硬心软罢了,他心里还是有她的一番位置,他还是留下来听她弹奏了!
只要厉景深肯留下来,她不信一会儿那群老男人要点曲碰她的时候,厉景深会坐视不理!
一想到这里,夏晚晴这才鼓起勇气,弹了起来,瞬然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惟妙惟肖的钢琴音,她弹奏的是《月光奏鸣曲》。
童沫沫满脑子正在想霍景年的事,忽然,就在这时,耳畔多了一道男人醋意浓浓的嗓音:“聊的挺开心?”
童沫沫紧紧拧着眉头,忽然伸手抱住云烨的胳膊,更加亲密地拉了拉对方,“你说我是不是现在神经太紧绷了,都离婚很久了,有时候厉景深明明不在我身边,我还能听到他的狗叫。”
“……”
云烨迟疑地看了一眼童沫沫身边的座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原本她身边座位上坐着的老家伙换了人,换成了厉景深。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在你身边坐着?”云烨微笑地提醒着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童沫沫转过头,下一秒就看见厉景深那张俊美矜贵的脸庞,男人一双黑眸夹杂着阴骘冷冽,薄唇勾着一抹笑意:“你说我在狗叫?”
西装革履,白色内衬黑色领带,笔挺的长腿交叠,VIP席位将他的身份衬托地更加尊贵万分。
童沫沫额头出了汗,刚才她还特意看过邻座的人,厉景深是什么时候来的?
“邪了门了,变戏法呢啊,刚刚明明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你……”她愣了一秒,很快又反应过来:“哦,你家夏晚晴弹钢琴,你肯定会来听,也很正常。”
童沫沫抿了抿唇,她就说嘛,厉景深肯定会为夏晚晴一掷千金的,要知道通常音乐厅所有座位都是提前预订的,厉景深却临时抢座,估计是突然知道了夏晚晴在这里弹奏,才过来准备上演一场保护夏晚晴的戏码。
他只要在这里坐着,就是给夏晚晴撑腰、当靠山,只能说真不愧是霸总。
一会儿莫非看不到夏晚晴牵着老男人的手弹钢琴的画面了?
那还挺可惜。
厉景深顿了顿,瞥了一眼她抱着云烨胳膊的亲密举动,见她与自己说话都不还不松开,“你约会呢?”
“我们就是来听听夏小姐弹钢琴。”云烨脸上扬着一抹胜利的笑容,流里流气道,“说是约会也行。”
童沫沫望着厉景深,不但没反驳云烨的话,反而询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很心疼夏晚晴在上面给一堆观众弹钢琴?还有,一会儿要是有老男人要刁难她,你打算出手?那今天我来的还挺值的。”
厉景深语气不悦,“我看你比我心疼她,全场来看演出的观众,就你一个女的。”
“……”
童沫沫听完这句话,环视了一圈,果真,整个音乐厅就没女人来,全都是满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