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里的天空都是阴沉沉的，让人心生压抑，所以现实的阳光落在眼中，格外明媚。
清晨的光线透过玻璃洒在一楼的客厅，四人的身影围坐在餐桌边上，正在享用早饭。
“我吃好了。”言惟推开面前的盘子，轻轻起身，打了个招呼，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便转身往楼上走。
一旁的顾凌一动作微微一顿，抬眸注视着言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擦了擦嘴站起来。
“我也吃好了。”扔下还在吃早饭的慕容希和苏启，顾凌一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紧跟着言惟的脚步上了楼。
餐桌旁，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慕容希和苏启面面相觑。
“你有没有觉得……”苏启嘴里咬着筷子，眉头轻轻蹙起来，视线看向楼梯口，朝一旁的慕容希小声嘀咕，“队长和言惟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是一样的，顾凌一会早早地下楼熬药，也会在对方下楼的时候过去扶一把。
但是言惟的反应就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了，刚刚苏启亲眼看着，对方上楼的时候走起路来都同手同脚了。
“好像是有点。”这次慕容希没有开口反驳，她也确实察觉到了言惟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真要硬说的话，从言惟的反应观察，慕容希硬生生看出来了避嫌的意味。
“他们两人是闹矛盾了吗？”苏启咂了咂嘴，早饭也顾不上吃了，自顾自喃喃道，“也不对啊，看队长的反应也不像是闹矛盾了。”
如果说，言惟的反应看起来像避嫌，那么顾凌一则是恰恰相反。
从言惟下楼出现在视野中开始，肉眼可见，顾凌一的注意力几乎全部落在了对方身上，细心地为他把早饭和药汤摆在了桌上，就差吹一吹亲自上手喂了。
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那我们要去看一看什么情况吗？”苏启有些迟疑，看向慕容希询问对方的意见。
抿了抿唇，慕容希眸底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先不着急，看队长的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言惟和顾凌一是一起组队进游戏的队友，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应当由他们自己解决，在事态没有严重之前，慕容希不打算插手。
……
言惟的脚步在三楼的两个房门之间停下，视线落在顾凌一的房间，眼底浮现出犹豫。
说实话，从昨天晚上顾凌一的突然表白开始，言惟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包括昨天睡觉的时候，言惟也并没有睡好，身旁顾凌一的存在感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明，哪怕闭上眼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
这种情况下，言惟睡不着却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直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所以，在没有想清楚之前，言惟打算这几天先回自己的房间苟一苟。
手刚刚搭上门把，身后传来脚步声，没来的及等言惟转身，顾凌一的手从背后伸出来，握住了搭在门把上的白皙手掌的同时，也把对方整个人围在自己和房门之间。
“在躲着我？”顾凌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昨晚上相比，少了几分沙哑，多了几磁性。
一个早上，言惟没有和顾凌一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每当顾凌一主动对上对方的眼眸时，言惟总会匆忙移开视线，似乎不敢直视。
而现在，一上楼便看见言惟在房门口踌躇，似乎想要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顾凌一趁着三楼没人，干脆主动走上前，把人抓住。
鼻间淡淡的沉木香弥漫开来，言惟呼吸稍稍一滞，下意识反驳：“没有，没有躲着你。”
顾凌一垂下眼帘，刚好能看见言惟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听见对方的反驳，顾凌一挑了挑眉，低低地轻笑一声，动作暧昧地摩挲言惟抓着门把的手：“那你这是想干什么？想跑？”
心思被拆穿，言惟的耳根泛起薄红，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说了，会给我时间考虑。”
“当然。”顾凌一嘴角微勾，看着对方红了的耳根，心情大好，“我会等着你的答复。”
“但是……”他的话音一转，声音忽然变轻，似乎幽幽叹了一口气，“看不见你在身边，我会想你。”
我会想你。
脸上忽然一阵发烫，言惟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脸红的惊人。
“还没答应你呢，睡在一张床上……”言惟脸颊微红，似乎在思考怎么形容，但最后只是干巴巴吐出两个字，“不好！”
“可是……”顾凌一眨了眨眼，语气无辜，“一开始提出来睡一起的人，是你啊。”
动作微微一僵，言惟的大脑缓缓运转，总算想起来了很久以前的事。
似乎、好像、大概，真的是自己提出来的。
但是那个时候，言惟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顾凌一身上的气味令人安心，对睡眠质量的高要求让他提出来这个想法。
谁能聊到，忽然有一天自己的好兄弟就和自己表白了呢？
看见言惟沉默，顾凌一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言惟的脑袋，脸上神情柔和且纵容：“你想回你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安静思考，我不反对。”
“只是，这个时间不要太长好吗？”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好。”
言惟瞳孔轻轻颤动，回头看见了对方深邃的眼眸，以及脸上温柔的笑意。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好。”
心跳得很快，言惟几乎是动作有些狼狈地逃进了自己的房间，似乎在被顾凌一注视一秒，自己就要忍不住失了神。
看着房门被关上，顾凌一没有离开，静静看着紧闭的门扉，幽幽吐出一口气。
没有直接被拒绝，也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到反感的神情，顾凌一想，自己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吧？
在门口驻足片刻，听房间里没有传出来什么声音，顾凌一思索片刻，转身去了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