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夏若雨的身形不由一颤!
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慌乱的神色来。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这六年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梦里她曾听到过这个声音。
是的,这是自己的母亲!
死去的回忆,开始叛变自己,并不断浮现出来。
六年前,自己含恨之下,留下了一封遗书悄然离开。
夏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从来没有找过自己。
所以,夏若雨以为这件事情,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自己,也算是彻底跟夏家切断了联系,成为了一个孤零零的人。
只是自从自己被媒体找到、曝光出来之后的那一天起,她就明白,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消息,是肯定瞒不住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消息竟然会传递得这么快。
瞬间,她的眼眶之中,那泪水便夺眶而出了。
如果换做是别的什么人,夏若雨不会这么激动,情绪也好、反应也罢,不会这么激烈。
但是……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啊!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外面隐姓埋名的这六年的时间里,在面对各种谩骂、嘲讽的时候,只能独自一人舔舐
伤口。
唯有在梦里,她才能够得到片刻的宁静。
因为,梦境之中,有她的妈妈。
而只要看到了妈妈,才能痛痛快快地扑到她的怀里,痛哭。
将满腹的委屈都哭出来,听着妈妈的轻声安慰。
也正是因为有母亲这个精神世界的锚点,夏若雨才没有彻底被坚信的生活打倒。
而是努力,咬牙坚持着活了下来。
而今,时隔六年,夏若雨再一次地跟自己的母亲重逢。
她的心里,不由感慨万千。
各种各样的情愫涌上心头,令她不由潸然泪下。
被压抑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她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冲向门口。
门外!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只见!
一个妇女和一个男子,正站在门口。
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怜爱和心痛。
正是自己的父亲、母亲!
夏鹏、阮梦!
“爸!妈!”
夏若雨的声音之中带上了哭腔。
她猛地冲了上去,紧紧和父亲、母亲相拥在一起。
尽情哭泣了起来。
叶昊天见状,并没有加以阻拦,脸上会心一笑。
他怀抱双臂,看
着三人相拥,心里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夏鹏见到了女儿,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
毕竟,他觉得自己是个不诚挚的父亲。
这些年,也不知道女儿过的好还是不好。
真就当宝贝女儿去世了,每天每夜都过得是浑浑噩噩的,宛若行尸走肉一般。
终于,夏鹏哭够了,情绪宣泄差不多了。
他擦干眼泪,恢复了一下情绪,温柔地开口说道:“女儿,一切都过去了,跟我们回家吧,你奶奶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奶奶!”
夏若雨的眼中写满了惊讶。
奶奶,这个熟悉而亲切的称呼,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叫过了。
一想起那个慈爱的老人,夏若雨的泪水,便又一次忍不住往下掉了。
“嗯,好……”
夏若雨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说道。
夏鹏的眼中,绽放出了笑容来。
他紧紧抓着夏若雨的手,刚准备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诺诺迈着小短腿跑了出来,脆生生地喊着“妈妈”。
夏鹏夫妇闻声,立即就皱起了眉头。
而夏若雨则是微笑着,蹲下身来将诺诺抱着,眼中写
满了柔情和母爱。
夏鹏、阮梦顿时冷在了当场。
反应过来之后,夏鹏不由阴沉着脸,质问女儿:“她就是那个贱种?”
贱种!
父亲夏鹏的话,深深刺伤了夏若雨那千疮百孔的心。
自己含辛茹苦,十月怀胎抚育长大的女儿,在她外公的眼中,竟然是贱种!
这无疑,是让夏若雨根本无法接受的。
无论如何,大人犯下的过错,总归是不应该迁就到孩子的身上啊!
诺诺,她是无辜的!
“老头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关键时刻,阮梦站了出来。
她不满地瞪了夏鹏一眼,柔声道。
“女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妈……”
夏若雨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洒落不歇。
至少,自己的母亲,是知道自己的。
这,多少也算是有了一丝慰藉。
但是接下来,阮梦说的话,却将夏若雨的唯一一丝希望,给彻底粉碎了。
“不过,真不是我说你啊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已经吃了这么多苦了,为什么还要为那个贱男人养女儿呢?这又不是咱们夏家的种,还留着干嘛?”
“这样,你把这个孩子扔了,我们带你回夏家去。
”
如果说,父亲夏鹏的话,是让夏若雨感觉到绝望的话。
那么,母亲阮梦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了她希望,然后又亲手将她的希望毁掉。
夏若雨也终于看清楚了夏家的本来面目。
她变了。
对于夏家,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幻想和迷梦。
回归现实吧,这里才是自己和诺诺两个永远的家。
“爸、妈,我再叫你们一次爸妈,诺诺是我的女儿,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贱种!”
夏若雨的眼神变得冷漠了起来。
看夏鹏和阮梦,也如看陌生人一般。
“既然你们接受不了诺诺,那也不必接受我这个夏家的罪人了。”
“我就当你们没有来过,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我们各自相忘于江湖吧!”
“你说什么?混账!”
夏鹏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了怒色。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本那个乖巧懂事、温驯听话的女儿,竟然会变成如今这种陌生模样!
夏若雨并未理会,只是将诺诺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冷着眼,木然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寒声道。
“看来今天不是时候,夏先生、阮女士,这里是我的家,你们这种达官贵人不应该在这里的。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