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钱儿,我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给我说说呗,你来金山之前是做什么的?”
艾密塔推了麻钱儿一把,后者如梦初醒,发现自己眼角竟然不知不觉有些湿润。
“没......没什么,就跟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一样,那些都不重要,肆爷说了我们都要向前看......对了,那帮可恶的白鬼暂时被我们打败,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撤退,咱们还得预防他们是否会偷袭。”
艾密塔看他不愿意说,也便不再追问,顺着麻钱儿的话题说道:“不怕他偷袭,咱们都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肆爷那边源源不断的补给弹药枪械,想打败仗都不容易,你看阿福......哦不,杰克大哥像换了个人似的,你知不知道他遭遇什么事了?怎么性情会变那么多?”
麻钱儿一口喝掉葡萄酒,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那么八卦?不是打听这个就是打听那个,我觉得杰克大哥现在挺好的,以前的他就是太软弱了,甚至有些跟不上肆久堂的节奏,现在多好,不被那些俗世牵绊,以后一定能成大事。”
“那倒是,杰克大哥现在和以前的肆爷越来越像了,只不过肆爷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可杰克大哥仿佛忘了该怎么笑,冷冰冰的,甚至有时候让我会觉得有点害怕。”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害怕的?走走走,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最近连番征战大家都挺累的,咱俩也不能光顾着自己玩儿,也得给其他人做做表率。”
艾密塔奇怪的看了麻钱儿两眼,笑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熟了?我一个酋长都还没说去慰问伤员,你倒先说出来了,好吧,走,我们现在就去伤兵营看看。”
旧金山方面,在公开审判事件过去一个月后,旧金山市已经彻底恢复到了往日的热闹中,甚至比之前更胜。
林肆借着这个机会扶持起一批肆久堂培养出来的年轻官员,又顺便干倒了一批平日里跟他们不对付的官员,现如今的市政厅里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隶属于肆久堂,另有三分之一人的家属要么在肆久堂开办的工厂里做工孩子在肆久堂开办的学校里上学。
可以这么说,现如今的旧金山市政厅,弗兰克那个市长已经完全被架空,所有事情都是肆爷说了算。
只不过在公开审判结束,林肆回到燕归巢办公室的当天,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他一直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失窃了,柜子里面的文件和一个上锁的皮箱被人偷走。
林肆猜到这可能是他的老朋友麦尔斯临别之前留下的礼物,虽然有些生气,但事已至此,下次见到他讨回来便是了。
却说麦尔斯和菲斯克联络到了当地共助会的上线,说明了来意,想要向组织递上投名状,填补古尔德遗留的空缺。
“菲斯克先生,真的是这里吗?他为什么要约在校园里?这里人多眼杂。”
纽约郊外一所学校里,麦尔斯和菲斯克都经过了乔装打扮,要来见那位上线。
“我怎么会知道?那位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又走了一阵,麦尔斯忽然驻足望向角落,他嘴角勾起道:“菲斯克,稍等我一下,我要送给组织的东西已经送来了,就在那边。”
一名帽檐压得很低的男子站在校园角落里,鬼鬼祟祟扔下一个黑色皮包后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麦尔斯非常自然的走过去拎起了那皮包,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皮包里似乎散发着一些难以描述的臭味。
“神秘兮兮的,要见面的前一刻才拿出你的筹码吗?你还真是个赌徒。”
菲斯克看着那个黑色皮包笑了笑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介意给我看看吗?”
麦尔斯用手一遮道:“你应该懂规矩,这种无聊的玩笑就不要开了。”
菲斯克耸耸肩,并没有坚持,两人按照上线给出的地址来到了校园宿舍楼,并根据一个藏在暗处的记号确定了最终房间。
他们站在一扇看起来颇有历史的木门前,麦尔斯和菲斯克脸上都出现了疑惑,不过他们还是抬手敲响了木门。
“进来。”
一道醇厚略带沧桑的声音响起,两人推门而入,入眼所见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玻璃容器,一位穿着白褂戴眼罩的中年人正在摆弄一些彩色液体。
是的,这里是学院的实验室,他们要见的这位上线竟然是一名老师。
“邦达先生,我是菲斯克。”
菲斯克卸掉礼帽行礼,想要上去握手却发现对方正戴着双橡胶手套,根本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关上门,不必客气,找地方坐吧。”
那名叫邦达的学院老师随意用手一指,可麦尔斯与菲斯克扫了一圈也没发现这间杂乱的实验室里有可以坐的地方。
“呵呵,我们站着就行,相信这次的来意您已经清楚了,这位就是麦尔斯,他说会向组织提供足以让他填补古尔德空缺的礼物。”
“是,我已经听你说过了,什么礼物?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那位邦达说着将护目镜卸下,皮手套也摘了下来,就那么直视着麦尔斯,似乎似乎在等待他拿出投名状。
麦尔斯拍了拍自己手里的皮包道:“这里面有着眼下全美境内最先进的武器制造图纸、亮烟制作工艺,以及一些先进的机械原理图,邦达先生既然是老师,应该能轻松分辨出这些东西的真假。”
邦达伸手点了点,面无表情的纠正道:“我不是老师,是教授。”
“对对对,邦达教授,麦尔斯,那就快点把东西拿出来让教授过目。”
麦尔斯心里有些讨厌这人,可为了加入共助会成为正式成员,他也只能忍耐。
打开皮包,麦尔斯看到里面是一些散落的文件,以及一个上锁的黑色皮箱。
他的手下看来严格遵从了他的意思,并没有试图查看里面的东西。
邦达教授摘掉护目镜,换上了一副老花镜,他伸手在那皮包的纸质文件里翻捡了一会儿,随意抽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观看起来。
其实最开始他是没有对麦尔斯带来的东西抱有希望的,毕竟麦尔斯之前的风评并不好,就是个亡命徒,而他们共助会成员都是人中龙凤,各行各业杰出的代表,亦或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说话一个亡命徒能带来什么好东西呢?
但邦达教授本着看一看又不会吃亏的原则,还是答应与两人见面。
然而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这是蒸汽汽车的设计图纸!汽车,前一阵一名科学家只是提出了一个概念,他就已经拥有完整的图纸?
这是什么?光学显微镜的原理与制造过程?石油提纯技术?水冷重机枪的设计图?火箭??炮车设计图?直升机是什么东西?
邦达教授越看越是心惊,他是一位文化人,化学、物理方面的造诣也很深,这图纸究竟是胡说八道还是有根有据,他一眼便能认出。
眼前这些图纸绝不是某些孩童的胡乱涂鸦之作,而是有着精密的、天马行空的技术以及想象作为支撑,虽然里面有些名词他听都没听过,可那图纸上展现出来的成品却让他心惊不已。
“上帝啊......你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普通人只要拥有一件,一件就能够改变这个社会的进程,而你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
麦尔斯对于对方的反应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本来想着林肆搞出来的东西,并且还藏在保险柜里,一定相当有价值,但他还是低估了这种价值,当即答道:“我的老对手,肆久堂创始人小丑林,是的,您没听错,就是那个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