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苍冥与云知暖一同用膳。
苍冥斟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另一杯放在她面前。
云知暖疑惑,师父很少饮酒,怎么今日?
“有烦心的事么?”
苍冥迟疑,望向她:“算是吧!”
见他面色带着犹疑,云知暖安抚道:“阿暖可以帮忙!”
她眸光纯澈,神色坚决,似乎能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苍冥饮下杯中的酒,扬唇道:“是么!”
云知暖也喝了杯中的酒,抬手将二人的酒杯倒满。
不假思索地点头。
师父救过她的命,如果他需要,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苍冥看着她大义凛然的神情笑出了声。
“阿暖曾经同我说过心里话,那么今天,我也想和阿暖说说心里话!”
云知暖回忆着上次去凤鸣山庄赴宴,回来的路上同他说的娶妻的事情。
“苍冥哥哥,是爱上什么人了?”
苍冥笑而不语。
云知暖欢喜地端起酒杯碰向他的,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恭喜!”
她脸上的喜色映在苍冥的眼底,心莫名一沉。
“她是谁,阿暖认识吗?”
云知暖依然兴奋地问。
苍冥靠在椅子背上,回忆着遇到她以后的种种。
“她啊,外表看似柔弱却什么都不怕!”
“内心看似毫无畏惧却柔软的很!”
“自我第一次见到她,心就全部被她填满!”
“她很坚韧,做什么都很拼命。”
“她也很胆小,怕的东西很多!”
“她心思单纯,对陌生人没有防备!”
“她嫉恶如仇,见不得弱小被欺负!”
“她也很听话,无论我交代什么她都照做,
“后来,她走丢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她!”
“可找到她以后,她却不像从前那么听话了!”
“我甚至不知道她对我的爱究竟有多少!”
云知暖边喝酒边听故事,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
小清歌,你还真是能瞒着我!
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坏笑着问:“她为什么突然不听话?苍冥哥哥惹她生气了么?”
“也许是吧!”苍冥苦笑着继续说“我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仅此而已!”
云知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浅笑着:“她就在你身边啊!”
浅醉之下,白皙的脸颊升起浅浅的绯红,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动,在脸上扫下淡淡光影。
苍冥痴痴凝望着她,“人是在,可心···却不知道在哪!”
云知暖更疑惑了:“心应该也在这里吧!”
清歌终日都在苍梧山,这烦闷的日子她都不骄不躁的潜心配置各类药物。
就这心性她都很是佩服,不像她成天想着往外跑。
苍冥重新斟了酒,眼神与她对视“阿暖可猜到我爱的人是谁了!”
云知暖点头:“清歌呀,这并不难猜,苍冥哥哥若是爱她不如先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害羞阿暖可以从中说和说和,小女儿家心思多,不知···”
越说苍冥的脸越沉,合着方才的话他白说了!
郁闷地饮尽杯中的酒。
云知暖盯着他阴沉的脸及时闭嘴,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是清歌?
嬉笑着说:“阿暖向来愚笨,猜不对也很正常,那个,您再提示一些,我可能就猜对了!”
苍冥直勾勾盯着她,眼中的深情再不遮掩,赤裸裸地凝望她。
“我爱的人,喜欢吃虾,害怕打雷!”
“我在村子第一次见到她,就有想保护她一辈子的冲动!”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她把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带她回组织,将我会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全都交给她!”
“无论什么她都拼了命的学,大伤小伤攒了一堆也不在乎!”
“即便入了生死营她也毫无畏惧,依旧是那副神来杀神的嚣张!”
“她出生死营那日我怀着忐忑的心去接她,遍体鳞伤的她瘫在我怀里,说她可以保护我了!”
云知暖手里的酒杯瞬间松落在地毯上,发出‘咚’的闷响后又滚到旁边的桌角处。
她听到这里脑子全乱了,双眼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微颤:“师···师父。”
苍冥依旧握着她的双肩,力道重了再重,剑眉之下的眸子猩红,带着苦涩沉声道。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阿暖’”
“我苍冥心里爱着的人是阿暖,一直都是阿暖!”
云知暖只觉得一颗原子弹在脑袋里炸开,轰然作响。
“阿暖,嫁给我好不好?”看似是发问,但是从苍冥的口中而出又带着一股命令的意味。
师父竟然要娶她?不,这是她绝对接受不了的事。
那是他的师父啊,看着她长大的人。
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来。
苍冥强劲的双臂环抱着她走向后殿的大床上。
他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了。
云知暖刚碰到床就一骨碌爬到了角落里,顺势将薄被披在自己身上,恐惧地看着他的师父。
“师父,您喝醉了,我去拿醒酒汤!”
“阿暖,我很清醒!”嘶哑的声音萦绕在前方。
她双肩微微颤抖着不敢看他。
苍冥并没有给她反驳的空隙,上前将她牢牢控制在身下。
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不安分的大手扯着她腰际上的绳结。
云知暖被他禁锢在怀里,颤抖着挣扎着,
抬起的手和脚却被他轻巧的按下。
她的一招一式他再熟悉不过。
倏地,云知暖决然地闭上了双眼,师父对她有救命之恩。
这身子若是师父想要便给他。
只眼角悄无声息划过两滴透明的泪。
身下的人突然停止了挣扎,苍冥略微抬眸。
她眼角晶莹的泪狠狠刺痛了他的双眼。
瞬间清醒了几分,懊恼着起身坐在床边。
恨不得给自己两拳,苍冥,你究竟在干什么!
云知暖的睫毛微微颤抖,瞳孔毫无波澜。
“阿暖的命是师父的,这身子自然也是。
师父想要便拿去,阿暖···没有怨言!”
苍冥听了苦笑:“身子能给,那你的心呢?”
云知暖垂下眼眸不知该说些什么,师父对她来说是兄长,是至亲,是老师,是恩人。
至于别的她不能给,也给不了。
“师父,对不起!”
“呵呵”苍冥嘲笑自己,踉跄地夺门而出。
云知暖穿好衣服,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静静躺在床上,脑海中开始浮现刚才的画面。
之前殷如说过的话仿佛像阵风似的吹了过来,‘你可知苍冥对你何意?’。
虽然她习惯了师父一些亲昵的举动,但却从未对师父有过任何男女之情。
一时之间云知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件事情。
也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换了身男装向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