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承睇了她一眼:“不感兴趣。”
俩人一时没话聊,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你这鱼钓的是愿者上钩吧,要不然,这么长时间怎么一条鱼也没钓着?”沈婉青看着月光下一动也未曾动过的渔线。
别人只会发出疑问,这个女人是直接道出结果了,荣承没说话,只是挥出鱼线,果然,上面连鱼钩也没有。
“来人,去拿个真正的钓鱼竿来,本宫想吃烤鱼了。”沈婉青吩咐。
“是。”
荣承看了她一眼:“你真无聊。”
“比你好点。相涿。”
相涿立马出现在沈婉青身边:“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准备一些异域的香料,像孜然粉、八角、多香果、肉桂棒、月桂叶,特别是那些异域的香料多拿一些。”沈婉青吩咐,前几年她无意间说出孜然粉时,卉娘就拿过一些给她,是从荣家拿的。
相涿看了家主一眼,在家主点头后转身离去准备。
此时,下人已经拿了鱼竿过来。
“让你看看本皇后钓鱼的技术。”沈婉青没钓过鱼,寻思着总比待坐着要好点吧。
荣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我等着吃烤鱼。”
一炷香的时间后,鱼线有了动静,沈婉青大喜,轻轻扬起鱼竿,有重量,一把拉起,两眼一瞪,哪有什么鱼,而放着的鱼饵却已经空了。
“明明拉起的时候有重量的呀。”沈婉青不解:“再来。”
荣承摇摇头。
如此反复了三次后,终于钓到了一条巴掌大小的鱼,小是小了点,好歹是条鱼。
另一边,相涿已经将火架好。
下人把这条鱼给弄干净后交给了皇后娘娘。
系上围裙,卷起袖子,沈婉青用两根竹棒将鱼给插到底,开始烤。
“倒是有模有样。”荣承看着这架势确实有那么点样子。
“此乃人间美味。”沈婉青见火候差不多了,涂上酱油等各种调料,随后撒上孜然粉,再翻面同样的操作,开始慢火烤。
相涿在一旁看着心疼,就皇后娘娘撒的这些孜然得花去百两银子呢。
很快,鱼烤好了。
俩人各分了一半,对着湖,一边继续钓鱼一边啃。
“味怎么样?”沈婉青感觉不错:“吃的时候小心刺。”
“我这湖养出来的鱼确实不错,肥美。”
“我是说我烤得怎么样?”
“调料不错。”
“你就不能夸一夸我?”沈婉青好笑地看着这傲娇了一辈子的青年人,要他吐出一句好话就这么难。
荣承安静地吃着,吃到一半时道:“你不用让卉娘她们来查我的底排,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都告诉你。”
沈婉青吃得动作一顿:“被你发现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小妹是不是你的人,还有宣二。”
“沈嫣儿确实是我的人,宣二也是。”荣承对上沈婉青清澈睿智的漂亮眸子:“终有一天,陆忱会对我出手,我得有我的计划,他们都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沈婉青看着湖面不语。
“如今,我安排在宫里的暗桩被陆忱拔了十几人,他的事我的暗卫已经很难查到。不过我的事,他也查不到一丁半点的。沈婉青,你是他的妻子,你要维护的是他的利益,到时你......”
沈婉青打断了他的话:“荣承,你的计划在十年,二十年后能自保吗?”
荣承愣了下,坚定地道:“能。”
“那就好,我放心了。你尽管去做你要做的事。”
“什么意思?”荣承不解地看着她。
“你只要不主动伤害陆忱就行,以后陆忱要是对付你,你该怎么对付便怎么对付?”
“那你不在意?”
“我是他的妻子,当然在意,你也说了,我要维护的是他的利益,但这与你要做的事并不冲突啊,交情归交情,事件归事件,有人要伤害你的话,手段上见真章。”见荣承错愕地看着自己,沈婉青嘴角一扬,这小子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了。
陆家不过收留了他半年而已,她也就与他共患难那么几次,这家伙情感包袱太重,六爷死后又过于孤僻,而相涿这些死士又都只知道死忠,也没个解闷的。
“荣承,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沈婉青用脚踢了踢吊杆,让它换个位置:“不用顾及任何人,怎么自在怎么来,别把自己给缚死了。我答应过六爷保下你,但你也要有自保的能力啊,可千万别做猪队友。”
“猪队友?”荣承被这话给气笑了,这是说他有个猪脑子吗?
将最后一口鱼肉给干下口,沈婉青起身看着面色极臭的他:“记住我今晚说的话,荣家的家主就拿出家主的气魄来,别一天到晚跟个怨妇似的藏在自个的闺房里默默流泪,好了,我走了。”
“怨妇?默默流泪?”荣承一手指着自个的鼻子,他不过就是不愿出去罢了,何时成怨妇了?还默默流泪?
“家主,您不送送皇后娘娘吗?”相涿提醒。
“不送。”荣承一脸生气:“以后这个女人再来荣家,闭门谢客。”
相涿:“......”当真吗?
这么说还不解气,荣承想了想道:“她不是放了好些暗探在打听我的事吗?将这些探子都打一顿。”
“啊?”相涿一脸无奈:“是。”
沈婉青是在次日清晨醒来时,听到卉娘说她们派出去盯着荣承的暗探鼻青脸肿地回来时,瞬间有了冲到荣家揍他一顿的冲动。
不过想到他直接在她面前承认嫣儿与宣二公子的事,这气也就消了一半。
嫣儿那丫头是心甘情愿地很呐。
“娘娘,皇上来了。”印秋进来禀。
昨晚皇帝与几位大臣议事到半夜,不想吵着她就在御书房睡了,这一早回殿估计是要问一问昨晚的事。
俩人虽为帝后,早膳还是与以往吃得没什么不同,颇有烟火气。
“你没提清平郡主的事?为何不提?”陆忱一晚上都心心念念着这事。
“跟你说了俩人不合适。”沈婉青喝了口南瓜粥,这南瓜的香气让她喜欢。
“就算不合适,也自有荣承去权衡。”陆忱啪地放下碗筷,脸都被气得铁青了。
沈婉青只得跟着放下筷子,温柔地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呀,既然如此,那再差人去传口谕便是,卉娘,去荣家传本宫口谕,就说清平郡主在边关三年,不久将回昭城,荣家主与郡主分别三载,俩人若能再续前缘,也是好事一桩。待郡主回来,让荣家主好好接待一下郡主。”
“是。”卉娘领了口谕退下。
“就这样直接去说?”陆忱一时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婉青点点头,昨晚该说的已经跟荣承说得很清楚了,别做猪队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