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了一下，陈辞就和众人坐上了返程的大巴。
离开时和来时相差很大，没有人来送他们。
大概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余寿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走。
虽说陈辞与马鹏签下了免责声明，在武道盛行的时代，比武伤人甚至致命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但毕竟马鹏也是培秀武高的校长，又有着武教局的关系，所以余寿特意留下来处理之后的事情。
今天的这场比武虽然本就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但最终的结果也算是余寿一手促成的。
陈辞现在是他得意的徒弟，要是因为这件事又被武教局抓去受了委屈，那也相当于是打了他的老脸。
大巴车上，陈辞又挑了个角落里靠窗的位置。
大家都没有说话，心里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有着余寿兜底，潘文耀他们自然是安心了许多，并不担心马鹏后续的事。
今天狠狠地杀了杀培秀武高的戾气，也算解了潘文耀多年的仇恨。
当初他和马鹏都是余寿的同窗，两个一个宿舍，还都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本来是更加中意潘文耀，对马鹏没有任何的情感。
谁料马鹏心生嫉妒，在背地里没少拉着别人传潘文耀的坏话，三人成虎，积少成多，任凭潘文耀怎么解释，那姑娘最后还是离开了。
感情事小，潘文耀虽然难过，但也没有过多的追究，只是按照武者的规矩，和马鹏约了一场比武。
那时的马鹏修为还不如潘文耀，自然也就输了比武，潘文耀虽然解了气，但马鹏却因为自己出丑怀恨在心。
后来更是找了几个人在暗地里偷袭潘文耀，虽说后来学校处理，马鹏赔了不少钱，但潘文耀也因此住了很久的医院。
等到再回学校时，修为已经落后于马鹏。
其后两人在武大时期没少约着比武，直到余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面调解，这场因为一个女孩引发的争斗才得以暂时平息。
毕业之后，潘文耀凭借着还算不错的实力，通过武考成为了附中的总教导主任，受到当时的校长赏识，在前任校长退休后，直接继任了校长之位。
而另一头的马鹏靠着还算殷实的家底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后，就花钱托关系进入了培秀武高，从普通的老师到校长，他不过用了短短两年。
全都是依仗他那个进入了武教局做了一个小官的姐姐。
自此，两方地位相平，潘文耀本想着老老实实教书育人，带出更多的优秀学子。
但因为附中的底蕴向来不如培秀武高，马鹏又总想压过潘文耀一头，所以两人之间的争斗就渐渐地成为了两校之间的争斗。
甚至在培秀武高的入学典礼上，马鹏每年都会给新生强调，自己学校培养的必须是精英，就算是个废物，那也一定要比附中的学生强。
这种局面持续了很多年，终于是在今天，被陈辞亲手打破了。
“校长，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坐在潘文耀身旁的周波突然笑着说道。
“嗯，多亏了小陈。”
潘文耀点了点头，他内心虽然也十分舒畅，但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多年的宿敌突然惨死在面前，他的心里难免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只是今天陈辞与马鹏的一战，再次让潘文耀的内心中燃起了作为一个武者的激情。
下有陈辞，上有余寿。
一个是自己的学生，一个是自己当初的导师。
他们在武道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都让潘文耀回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期。
想当初自己凭借实力考上滇云武大后，也同样意气风发，想要努力修炼，企图成为未来镇守一方的一名将领。
后来见到周围的天才和强者越来越多，自己也并没有受到余寿的过多关注，自然也就随了大流，不再过度追求武道。
可是这段时间，他每次观看陈辞比武时，都能发现陈辞又有了新的进步。
虽然进步的速度太快，让人感觉十分奇怪。
但这也一定是陈辞的不懈努力。
而自己的导师，即便已经步入高龄，也仍旧腿脚灵活，战力爆表，身后的那一把阔刀千斤重，即使是让潘文耀拿在手里，他都可能会觉得沉。
可是余寿却能把它运用得灵活自如。
“唉……”
念及此处，潘文耀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上隐约浮现的游泳圈，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校长？”
周波敏锐地察觉到了潘文耀的表情变化，扭头关心道。
“小周，你说现在官方征兵，还会收我们这种老壳子吗？”
“什么？”
周波猛地一愣，“征兵？”
“是啊。”
潘文耀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阵子看到小陈的表现，让我也想再年轻一把。”
“不是校长……”
周波瞪大了双眼，仍然不肯相信潘文耀的话，“您再年轻，现在去参军也不合适啊。”
“咱附中可都还指着您带着呢。”
“那有什么？”
潘文耀挑了挑眉，“马鹏都没了，培秀那边也不会因为他而消失，总会有新的校长再来。”
“但我要是没了，我这辈子的武道梦可就彻底消失了。”
“嗯……”
听着潘文耀的语气，周波觉得他并没有在开玩笑，脸上惊讶的表情突然凝滞，转而成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良久，他才继续开口，“校长，我跟着您这么多年，其实也一直有想要去参军的想法。”
“既然您这么说了，我觉得我也可以试试。”
“你？你还是算了。”
潘文耀摇了摇头，“你家那个能放得过你？而且你孩子才刚上武大，你一个当爹的就去参军，你让你家孩子怎么想？”
“那有什么的？咱当初修炼武道，哪个不是想要去战场上与凶兽厮杀？只不过最后都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罢了。”
周波挺了挺胸，“校长，您要是真的打算去参军，那我周波就跟着您一起，咱都去实现一下年轻时候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