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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酒女的销魂欲望

    酒女手中的酒杯还不住的晃动挑衅,身上混浊的香味,加上她嘴里的酒味,整个边荒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和谐,随之晃动起来。...

    酒女道:“我呀,可不是什么真义境,而是这俗世之人自行缔造出来的,所以说,尔等也别煞费些没用的苦心,留在这里和老娘过烛影光中窥红尘,蜂愁蝶恨的潇洒日子。”

    浩烟听着她的话,越发深入,开始缓慢的舞步,悠扬自在的沉浸和萦绕在酒女给她布下的盛大纸醉金迷的场面,嘴唇上慢慢传来的却是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气息和欲望以及逐渐演变的束缚,那是浩烟的挣扎,本若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言语:“不要去抵抗,随着去,等我。”她听到了,忍英看着她的笑容,心底倏地就热了起来,微风吹过,掠起他的发梢,带着淡淡的迷茫,笑容却透明纯净。

    忍英一直在旁边着急,浩烟也束手无策,毕竟自己体内藏了太多的邪灵丧魂,单纯控制他们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哪里还能做些不自量力的事,可是幽冥娘娘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有救了。”

    忍英盯着幽冥娘娘,甚是疑虑。

    哪知,那浩烟是个急脾气的主儿,随手拿起大刀挥了过去,一道金光往酒女的手中嫣红就被过去,可丝毫无用,之后忍英单是怒目而视的唾沫一口道“呸!”

    幽冥娘娘笑着道:“别傻了,她这个杯是毁不了,也破不了,难不成你还能把整个俗世都掀翻了不成。”

    酒女刚才也说了,此处都是世俗之人的人性潜藏之念而成,摧毁不了,也无境可破,忍英憋在嘴里很久的唾液现在才开始吞咽下去,“我们才刚刚失去樊姬,我不想浩烟也”

    幽冥娘娘轻轻拍他几个嘴巴,“她不会有事儿,那酒女也只是个泛滥到糜烂的人罢了,如果此处能杀人,何来被九大世间唾弃,被各个王朝遗弃呢,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忍英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反而看到周围很多苍蝇虫蛆,蝴蝶蜜蜂都在围绕,就是进不来。

    膻秽则蝇蚋丛嘬,芳馨则蜂蝶交侵,那此处虫蝇不叮,蜂蝶不来的,那该让什么来呢?本若停顿一次脚步,便咬唇思考,双手交叉于后背,仰首轻抿舌头。

    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方式,对着忍英道:“你往你的刀上灌注一点你东阳镜的气息,然后再给你自己。”

    毕竟忍英也是在东阳境修行过的。

    言罢,来不及思考的忍英的只好照做,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上有光闪烁,将刀横在眼前,让金光涌入内部。

    幽冥娘娘想着,此地不作垢业,也不立芳名的,那么元气浑然,应当能解此境,“你亦如此,也是灌注一些气息在里面。”无拘也依此而做,两股力量交融成紫色光芒,本若瞳孔迅睁,“就是现在,将刀挥向那酒女。”

    忍英顶着这些许孱弱之身,挥刀向酒女,本以为躲过一劫的他们,可以放松下来,可到那紫色光束到达酒杯后。

    酒女那异样的眼光就像无形的毒箭一样,让人畏惧,之后酒女看着这杯子,心里面瞬感不快,因为有了裂痕,“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为我这里是你能摧毁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九大世间都在追寻那悟道黑光的人,想不到,你今日却要栽在这里了。”

    单说诧然,估计冷落了心潮此刻的翻涌。

    此处的太阳煌煌地照着,天却像忍英的刀冷冷的白色,像针一样割疼了眼睛。一只鸟向山巅飞去,黑鸟在白天上,飞到顶高,刚才那一刀在嫣红酒杯上刮了一刮似的,惨叫了一声,翻过山那边去了。

    虽然那一刀并没有直接伤害到酒女,但是给此处咬了那么一口。

    忍英道:”干脆我试一试用擎龙决,一窝子给端了。”

    幽冥娘娘制止道:“你不要命了,也不要拖累我们,你这伤势都还没好透,你那什么龙诀,还没使出半道,岔气了,我还得收拾,最重要的是,那女人也说了,立不了碑,你堂堂一东阳境修行者、大清皇子,留在此处,做个不着边际的孤魂野鬼,像只蚊子猛虫绕着烛光子团团急转。”

    一番实在的数落,让忍英暂收倔气。

    热浪滚滚的天气,炽热的阳气并未消退,被太阳烤灼了大地,无处不蒙着尘土,也不知为何,过了许久,这天也不黑,时间也不怎么变,那酒女也不闲着,让人去干扰本若。

    自己念动咒语,让杯子里的酒不断涌出来,忍英竖着刀,做了个手势,马上一个由咒罩护着他们,那些人和酒都被挡在了外面。

    那酒女扑哧一笑:“哪里有人能抵挡这黯然销魂的欲望啊。”

    咒罩似也是抵挡不了多久,“娘娘,你倒是快啊,不然,我就累死在这儿,浩烟就舞死在这儿了。”

    元气浑然也只是能震出个裂痕,杀不了,破不得,死不去,这废犊子地方,就像人丛里,发出豺狼的嗥叫一般的声音来。

    幽冥娘娘突然想起郭沫若给她的紫檀盒子,里面装着枯花,说是等他遇到险地,可救命,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个所以然,嘴里还叨念着:这郭圣,你说能救命,倒是让它救啊!

    哭喊也是这会儿最没用的方式,因为除了落个心情低落,却是毫无意义。

    可是这枯花,他越看越久,然后盯着天上的大太阳道:“唯有一试了。”

    她将盒子放回去。

    本若深呼吸,将青铜神树幻化的木棍立在地上,一只手按着,另外一只手拿着怀魂叶簪指着苍穹。

    只见本若黑夜星辰的边荒,此时新月的微光触到了消散的乌云的边缘,所有的微笑就在这朝雾的晨梦中洗净,很多不可挽回的东西,譬如旧梦,譬如岁月,譬如消逝,那一切就像飞舞的蠓虫和灰尘一样,让人无所适从,让人悲欢别离,本若知道这里没有这么些个东西,所以需要让一些存在来完成。

    酒女他们有了触痛之色。

    “是谁扰我清梦。”...

    她瓜子脸上泛红晕,长长的睫毛扑扇,真如栖留在脸上的蝴蝶一般,目光温和,良久微弱一笑,身着珐琅彩丝质之服,手执七色玉扇,神态像舞者跳跃时迷离的气质,缤纷的玉扇遮挡着她的脸部。

    她走到幽冥娘娘他们身旁,“第一次被人强制请出来,这感觉着实厌人,却也惊喜得很。”

    她的头抵在了扇边上,鹅蛋脸、淡眉毛、吊梢眼,衬着自己身上粉霞锻一般的花光,那女性之美不亚于浩烟,手中的玉扇往浩烟身上一挥,一道霞光注入浩烟体内,她立即倒下。

    幽冥娘娘跑过去接住她,忍英挡在前面:“你是什么人。”

    幽冥娘娘赶紧道:“没事儿,烟儿只是睡了而已。”

    “我呀,有很多称呼,世俗之人有的叫我霞女,有的叫我梦魇,但我还得用回郭大圣人给我起的名,方显郑重。”

    幽冥娘娘道:“不慎叨扰,还望您告知芳名。”

    她看着幽冥娘娘,娇美的容颜如彩霞如红胭脂,双手拖住倾斜的头部,噙一丝玩味笑意:“昼日之终,为夜,金乌之辅,为妃。”

    幽冥娘娘思忖片刻后道:“夜妃。”

    酒女瞳孔稍微惊讶地张开道:“你这女人是什么东西。”

    可是夜妃对她置之不理,无知者无畏有时候往往是自讨没趣,酒女接着道:“你这废犊子婆娘。”

    一阵温风扑到夜妃脸上,她还是不动声色,闭着眼睛,手中的扇子摇晃着,天上的阳光慢慢由金色变成了红色,外面寒冷的池塘分外清澈,烟霭凝聚在远方,傍晚的山峦悄无声息的变成一片紫色,不远处,传来雁群的惊叫,落霞伴着湖边的鸭子一起向天边蔓延。

    整个边荒红成一片。

    他们开始头疼欲裂,

    酒女声嘶力竭道:“泼溅,泼溅,又泼又贱。”

    那是酒女现在对夜妃最真挚的心里话,所以弄得夜妃气得也有一阵头痛。

    幽冥娘娘他们基本上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镇定自若的夜妃,可惜她不知道何故,对于这个高傲的女人来说,除了不屑的媚笑以外,倒也实在别无其它神情可以表示此刻她的傲骨。

    有一阵风,好像从山窟窿里吹过来一样,对面挂着的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

    夜妃走上前去双手按住了镜子:“这才是这里真正的真义境,那女人手上的破杯子,用来糊弄些傻不拉几,不懂道之人罢了。”

    镜子里反映着的彩色帘子风景画,望久了,便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再定眼看时,帘子的色彩又发生了变化,镜子里的人也似乎老了十年。

    夜妃嗤笑道:“不知所谓的醉生梦死,还配拥有灵魂!”那七色玉扇轻轻一敲,镜子立刻碎裂。

    恐慌的毒液在这酒女的血管中沸腾,愁苦缓缓的煎熬着她孤独的内心,失去泪水的眼睛空洞地睁开,枯瘦而苍白的脸,仿佛死神,抽搐失控的嘴唇,悲哀地颤抖。

    那女人充满了痛苦和焦虑,像是在干草堆上苟延残喘夜妃转过脸,看见蔚蓝的天空已经透出了玫瑰般的红色,就像娇嫩的玫瑰花瓣正一片片飘落在地面上。

    以前的生活被某些山峦限制住了——它们的低洼处就是世俗,而身居其中,就得超越成长、超越斗争。

    不知不觉中,一成不变的天色,已经开始转变了。

    有阵雨,下了又停,细细的,凉凉的,是刚才那酒杯碎裂后幻化而成。

    原来那面镜子一直在折射红尘俗世的醉生梦死到这边荒之地,故此处没有夜晚,只有无尽的消弭深渊,嫣红酒杯能有源源不断的酒,是因为世俗之人的过多好吃懒做,沉迷于无底洞的欲望。

    迷恋镜中月,贪婪酒中欲,怪不得这鬼域也撑不起再多的魂灵了。

    夕阳迟疑着从灰色的云层窥视着大地,夜妃的扇子往手中一敲,便道:“时辰也该到了。”

    腾空而起,万丈霞光从体内迸发,照耀整个边荒,手中的扇子绕旋着七色光芒,一条条陆续从天而降,:“可怜的孩子们,安睡吧。”

    随着夜妃的一声令下,四下万籁无声,夜幕沉沉,酒女他们开始困倦,让他们在宁静、如同坟茔般寥廓的无边之原上,毫无隐忧的睡去

    忍英看到这场景都吓傻了,胳膊肘戳着幽冥娘娘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幽冥娘娘言道:“我只知道她可以掌管生灵的梦魇和睡眠,至于她的来历,我倒不是很清楚,略有听闻她讲到死之近境。”

    当然,这些都是听郭沫若说的。

    话头被刚醒过来的浩烟抢过来,她还有点迷糊。

    但身上的酒境算是解了:“据传,她一怒,万物生灵则会进入长眠之中,并且能编织梦境,与死亡相近的便是睡眠了,那些纸醉金迷的人,唯有让其进入黑夜,沉眠下去”

    那是郭沫若赋予她的真义。

    夜妃从天空降下道:“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只是让他们暂时睡了便是,不过,要想让他们有所归宿,还得找到接引轻舟,度过轮涅之海。”

    接引轻舟,是当年道圣悟出所造,能让一切魂灵,无论是善是恶,还是无善无恶,皆能有机会再度轮回,可是这船从第一代神帝消失后,也跟着无影无踪,故世间滞留了太多无奈之灵。

    瞧着漂浮在半空,那些睡着的灵魂,难免心疼了。

    夜妃围着浩烟道:”你这副躯壳造得倒是美得很。”

    浩烟行拱手礼道:“夜妃大人客气了。”

    随之,幽冥娘娘也道:“劳烦您了。”

    幽冥娘娘和浩烟站在忍英的旁边,一直拉着他的衣角,可是他滔滔不绝道:“怎么了嘛,这不就是个小丫头,还是个穿得跟布偶一样的姑娘!”

    夜妃双手紧紧拿着扇子,往忍英身旁靠:“你这小屁孩,我的年岁,估计连你东阳境的掌间还有你们大清始祖见了我,都得喊一声老姑奶奶,你小丫头短,小姑娘长的”

    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存在,经过郭沫若真义的赋予,从远古醒来。

    还没等夜妃说完,忍英双手直接搭在了她肩膀上道:“哎呀,你长得就是一俊俏的小姑娘,哥哥以后罩着你!”

    幽冥娘娘和浩烟听到他的不知死活的话,下巴都要掉了。

    夜妃死盯着忍英:“哥哥!”

    忍英接着没皮没脸。

    浩烟直接咳嗽了出来。

    夜妃一扇子将他弄倒,忍英就此睡过去。

    幽冥娘娘用肩膀接住了忍英道:“夜妃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跟这没心没肺的孽障玩意儿计较。”

    浩烟拍着忍英的身体和幽冥娘娘异口同声道:“可以不怕死,但怕失眠啊!”

    夜妃有剥夺人睡眠的术法。

    无拘帮忙接过了忍英,之后本若对着夜妃求道:“既然将您请来了,还望您帮帮忍英这孩子。”

    夜妃看着忍英,上下打量:“吹鼻子老道的道圣!”